“來,我為章將軍介紹一下,隨您一路上山的,是我天元山四當家,血刀吏連莊,還有這一位,是我天元山八當家,青囊書生荀飛月,他們和裘剛一樣,都是草民身邊的得力臂膀啊!”
天元山聚義廳中,高台之上除了三位當家的座位,又另設兩隻座椅,由段天罡親自盛邀兩位王府使者入座,並向二人介紹起了隨行的連莊和一直待在聚義廳中,寸步不敢離開的荀飛月。
假扮成蘇三金和章鬆齡的冷雲與寧衝各自落座,聽聞段天罡的介紹後,不禁默默對視一眼。
仔細算算天元山上的四梁八柱,除了死在冷雲手裡的六當家何笑,死在寧衝手裡的九當家酆帥,還有死在兩人聯手之下的七當家袁飛,在加上已經退隱江湖的十當家周昆,死在段歡手裡的十一當家張煒,死在米四海手裡的四當家巴天野,應該還剩下七人。
而這七人當中,段天罡段天虹兩兄弟,以及封不棄,都在冷雲和寧衝的必殺名單上,其餘四人除了跟隨蘇三金下落不明的十二當家裘剛,與生死不明的十三當家龍三,沒見過的就剩這兩位了。
荀飛月須發瞳孔皆呈碧綠色,不是天生異象,就是為用毒的行家,加上其青囊書生的名號,後者的概率自然要更大些。
而另一位血刀吏連莊,冷雲與寧衝雖未見過,但卻早已所有耳聞。
二十年前,山外酷吏,號稱手下沒有撬不開的嘴,深受府縣長官器重,也讓綠林中人聞風喪膽,甚至將其所在的府縣地區視為江湖人的禁區。
後來不知為何,連莊忽然殺了縣令全家,提著一柄滿是鮮血的鏽刀遁入關東山,一度成為官府張榜通緝的頭號要犯。
至於一介酷吏,為何會突然血洗上官滿門,始終沒人能說出了所以然來,引得山裡山外眾說紛紜,著實熱鬨了好些年。
後來隨著血刀吏下落無蹤,玉麵將軍公然叛逃將軍府,成了北境之中懸賞最多的重犯,江湖上議論的話題這才轉變了矛頭,逐漸將血刀吏徹底遺忘。
但旁人可以忘得乾淨,身為巡山人的冷雲,與親自將連莊擠下通緝榜的寧衝,自然不會忘了這位當初也曾攪起風風雨雨的人物。
“早就聽聞天元山上人才濟濟,那裘剛也確實有些本事,但不知這兩位當家,有何本領啊?”
寧衝一臉倨傲的開口詢問,以求延續冷雲方才的策略,繼續讓段天罡等人陷入自證實力的困境。
段天罡急於向端王府獻媚,聞言當即向連莊和荀飛月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趕緊介紹自己的本領。
荀飛月抱拳拱手,不緊不慢的說道“在下師承奪命十三針,已得師門真傳,能救人,亦能殺人!”
“原來是位醫者,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爺將來都能用得上!”
寧衝看著全無諂媚討好之意的荀飛月,顯然不會輕易陷入自證之憂,心中不免提防了幾分,簡單點評一番後,轉頭看向了連莊。
唰~唰~
連莊一臉鄭重的輕撣衣袖,撩袍跪地,畢恭畢敬的說道“草民連莊,曾先後在山外富華縣,玉桑府大牢任職,最擅長刑獄之事,將軍和王爺若有差遣,草民定會萬死不辭,替天元山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荀飛月看著一向在山上不爭不搶的四當家,如今這般姿態,眼中不禁泛起幾分不解。
一旁的段天罡則是毫不意外,甚至輕輕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連莊所求,段天罡在清楚不過,無非是想遵循殺人放火受招安的說法,重新投入官府門下,才選擇上山落草的。
並且為了提升天元山的實力,增加被招安的可能,連莊還招攬自己在江湖上的朋友來天元山入夥,其中就包括巴天野和酆帥。
這段時間,山上發生了許多變數,連莊心裡一定十分失望,段天罡心裡清清楚楚,但始終沒有當做一回事。
因為當初為賺連莊上山,那些殺人放火受招安的說法,都不過是忽悠人的手段,自然需要時時在他耳邊反複念叨。
而如今自己是真的搭上了端王府的關係,就不怕連莊會有二心。
無論何時,隻要亮出背後的靠山,連莊就會變成眼下這副樣子!
寧衝眼見連莊急於上進之心,比起段天罡也不遑多讓,心下頓時有了主意,滿是不屑的轉頭對冷雲說道“原來就是個胥吏,那就沒什麼用了,王爺乃是仁義之主,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才決心要做一番大事業的,怎麼可能任用酷吏呢?以後王爺問起,千萬不要提起這個人,免得他老人家心中膈應!”
冷雲輕敲折扇,點頭附和道“章將軍說的極是,我記下了!”
連莊聞言,當即麵露焦急之色,連連叩首道“兩位大人,草民雖然是胥吏出身,但也有報國之心,而且,而且山上山下的布置,也多是我幫助天王籌辦的,能力,才學,我都有,隻求二位大人能給我一個機會!”
冷雲握住手中折扇,轉而看向段天罡。
段天罡頓時麵露尷尬之色,輕輕頷首道“這個,連莊的確頗有才華,無論是出謀劃策,還是排兵布陣,都有幾分造詣,的確是人才,而且上山之初,我便許諾帶他一起榮華富貴,報效朝廷,還望蘇大人和章將軍能夠提攜一二!”
“哼,區區草民胥吏,也敢將排兵布陣說得這麼輕鬆?當我軍中兒郎都是擺設嗎?”
寧衝忽然冷哼一聲,滿是怒意的喝道。
“這個……”
段天罡頓時語塞,無奈看向跪在地上的連莊,徹底陷入了自證能力的困境。
就在這時,冷雲轉頭看向四周,皺眉道“這個胥吏的事情可以再議,可不是說山上有四梁八柱,全都是人才嗎?怎麼就就隻你們幾個,其他人為何不出來相見?”
段天罡聞言,連忙收拾心情,賠笑道“五月初五將近,山上事務繁雜,其餘當家都在忙碌,無法親自前來相迎,還望兩位大人見諒!”
冷雲當即麵色一沉,起身訓斥道“我們本就是替王爺前來視察天元山的實力,這叫我們如何見諒?既然那些當家無法來見我們,那你就帶我們去見見那些正在忙碌的當家,否則你要我如何向王爺複命?”
段天罡滿是為難的想了想山上剩餘的當家,無奈點頭道“那好,我就帶二位大人,去見見我山上的十三當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