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山下,天元鎮。
曾因天元山勢大,段天虹常年外出,以及段天王仁義無雙,判官公允無私的名聲,引來眾多商人百姓落腳,繁華一時的小鎮,後來由於段天虹回山,以及段天罡的背信棄義,封不棄的坐視不理,徹底變成了一座寥無人煙的鬼鎮。
時至今日,五月初五的綠林大會在即,諸多收到天元令的小綹子陸續趕來,天元鎮竟再度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隻不過當初住在鎮上的商人和百姓,都十分愛惜自己的家業,愛惜這座小鎮,因此將屋舍街道打掃的十分乾淨。
哪怕是當初住在這裡的人,被活屍趁夜擄走的時候,也並未留下多少痕跡,使得小鎮上除了積了些灰,一切都是當初的繁華模樣。
而如今住進來的眾多土匪,哪裡懂得半點規矩,短短幾日,便將小鎮弄的烏煙瘴氣,一片糟亂!
“來來來,趁著綠林大會還沒開始,咱們趕緊多玩幾把,買定離手啊!”
鎮上最大的賭坊內,最早趕來天元鎮的土匪反客為主,搖身一變成了東家,堂而皇之的開門營業,拉著後來的土匪從早賭到晚,恨不得要趕在綠林大會前,將後半輩子的花銷提前掙出來。
屋內的一眾賭客雖然贏少輸多,但隻要有一個人還在贏錢,所有人就都有著堅持不下桌,豪賭到五月初五的興致。
反正在座的都是土匪,沒有一個是守規矩的人,手上都有些出千的本事,也不怕暫時輸些錢,隻等一個翻盤的機會,就能反虧為盈,賺得盆滿缽滿。
即便是出千被人識破,大不了就掀桌子玩賴,大家都是土匪,賭不了錢,也可以賭命!
聽到莊家急著賺錢的肺腑之言,當即便有客人反駁道“並肩子,你們早來一步,占下了這間場子,三老四少都沒意見,可你不能光有賊運,沒有賊膽啊!什麼叫趁著綠林大會沒開始,趕緊多玩幾把?就算綠林大會開始了,咱們也可以繼續玩,而且還可以玩的更大啊!”
“呦,此話怎講?”
坐莊的匪首,身材魁梧挺拔,一臉絡腮胡,看似凶神惡煞,眼中卻透著精明,聞言當即來了興趣,主動開口詢問道。
說話之人一身爛布袍子,六七十歲的樣子,花白的頭發紮成發髻,並且拴著一個小葫蘆,聽聞莊家的主動詢問,當即掀開身前的牌九,將桌上的錢攏到懷中,慢條斯理的說道“判官說過,此次召開綠林大會,就是為了重訂九山八寨十二綹子的排名,實力強的往前排,徹底花耷的就換其他綹子替上,咱們也可以賭一賭各大綹子的排名啊!”
那坐莊的匪首能想到在天元山設局招賭,自然懂得把握時機,更是生財有道,打量老者一番後,恍然大悟般笑道“有道理!不過此次到來的小綹子太多,賭起來太麻煩也沒意思,咱們就賭天元山,龍頭山,蛟龍山,這三家大綹子的排名!”
“好啊!”
一眾賭徒聞言,紛紛來了興趣,當即停了手下的賭局,有些賭運較差的,還趁機將手裡的一把爛牌直接推倒混進了牌堆裡,轉頭看向了提出全身賭局的東家。
“既然各位都有意要賭一把大的,那我們天狼寨就負責坐莊,大家可以用個人名義下注,也可以用綹子的名義下注,壓的多,贏得多,綠林大會結束後,贏家自可找我雲中劍兌現賭金!”
那匪首站起身,抬手輕捋絡腮胡,一臉正色的高聲說道。
滿座賭客,除了那提議的老者之外,聞言皆是一臉驚色,紛紛起身退後。
“風雷寨大當家,雲中劍秦萬樓!”
“風,風雷寨不是早就銷聲匿跡了嗎?”
“連環寨並入龍頭山,金剛寨和黑風寨都花耷了,八寨之中,風雷寨顯然沒了對手,這重新洗牌的綠林大會,又豈能不來啊!”
眾人震驚之餘,亦不忘連連驚歎,紛紛道出這虯髯壯漢的來曆。
提起風雷寨,在關東山浪蕩十年以上的老人無不知曉,更是對這位雲中劍印象尤深。
風雷寨雖然在八寨之中排名不高,但雲中劍秦萬樓的實力卻並不容小覷,甚至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當初十三太保的榜單問世,也並非毫無異議,至少有幾位呼聲極高的高手,沒能出現在榜單之上。
比如青雲山的夜鴞田河,鎮山鼓雷彪,比如太歲山那位始終沒人知道名號的大當家,以及八寨之中,野豬寨大當家奪命箭豬李三河,風雷寨大當家秦萬樓,都是遺憾落榜的高手。
而這秦萬樓,卻在十三太保的排名問世之後,卻帶著風雷寨消失無蹤,仿佛無顏麵對排名,又不敢向十三太保發起挑戰,不得不主動逃避一般,也讓許多為他打抱不平的綠林中人都紛紛啞然。
沒想到時至今日,風雷寨卷土重來,雲中劍也再度現身於人前,瞬間讓在場眾人對此次林路大會的盛況,生出強烈的期待來。
嚓啷~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一聲,秦萬樓忽然從身側抽出一柄兩掌寬的大劍,重重拍在賭桌上,正色道“我知道各位心裡都在想什麼,但既然開了賭局,就要讓各位放心把銀子交給我,所以我可以在各位麵前起誓,當年的我,絕非是一個屁也不敢放的草包,而是堂堂正正的從十三太保裡挑了幾個發出挑戰,結果被打成重傷,不得已出山養傷的!”
“當年我先是去了虎王山,挑戰王虎王豹,結果被打成重傷,僥幸逃回一命,傷愈後又去了蛟龍山,慘敗在百步蛇韋尊手下,修養半年後,我準備前去虎王山挑戰王虎王豹,結果半路遇到了飛刀段歡,那一戰打了一天一夜,我最終不得不弟兄們逃出關東山……”
“如今我再次回來,早已心服口服,也沒有再求名的奢望,隻是想趁著飛刀段歡都已經落草為寇的機會,帶著自己弟兄們發財,僅此而已,如今我將多年來的醜事說出,各位若是願意相信我的為人,就儘管來參與這場賭局,我雲中劍的資本,就是自己的名聲,還有風雷寨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