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一早就知道,像他們這類人,與普通的富豪和世家不同。
隻要他們想,他們便能輕易決定其他民族、星球、乃至某個行業的生死存亡。
資產配置更是與常人不同,自子女降生,家族便會為他們設立信托基金,交由家族設立的專業機構保管。
長輩的要求各不相同。
有人會要求子女必須在某所高校念書、畢業。
也有人要求子女在多少歲之前擁有幾個子女。
子女隻有達到預先設定的條件,每月才能獲得基金。
股東聽說,還有人不願讓後輩混吃等死,特意定下規矩。
每月信托額度,取決於子女的工資。
掙多少信用點,才能拿多少資金。
哪怕他們的父母存下幾百億的信托,他們也得老老實實出門上班。
股東的家族也不例外,內部有一部分極為特殊的資產,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市無價的古董珠寶。
前人設定的條件是,追上某個男人。
股東是家族一早選定的繼承人,不需要與兄弟姐妹爭搶,因此並沒有將這筆資產放在心上。
他隱約記得,那個男人是仙舟高層,年齡很大。
股東能理解她們的選擇。
誰不想和仙舟攀上關係呢?
有什麼比婚姻和血緣更緊密的關係嗎?
當然,理解歸理解……
股東隻想說你們追同一個男人就算了,怎麼還沒追上啊?丟不丟人啊?你們能不能動動腦子、換種方式啊!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他的腦海中閃過不少違背道德和法律的設想。
而到了現在,那人十有**已經死了。
俗話說,死者為大。
但這麼一個油鹽不進、讓家族顏麵掃地的男人……真是讓人火大啊。
股東麵上不顯,心裡卻忍不住幸災樂禍。
他繼續以過來人的姿態,輕聲細語地說
“任誰遇上個閱曆豐富、成熟穩重的異性,都會心動的。”
“再說了,人家可是保衛仙舟的大英雄啊。”
“小年輕愛上那位,也是情理之中。”
股東表麵勸慰元帥,實則是在拱火。
“彆說他們差了幾百歲,就算差個幾千歲,隻要是真心相愛,都不是問題。”
眼看麵前兩人表情變得越發怪異,股東見好就收。
“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就算是和您有了分歧,他以後也肯定知道,您是為他好。”
股東轉而又繼續聊起自家事。
“要我說,他已經很好了。”
“至少不是差了幾千歲的忘年戀吧?”
觀良神色莫測。
忘年戀,指年齡差距極大的戀愛關係。
怎麼股東嘴皮一碰,羨魚就多了一堆前女友?
觀良考慮到對方不是仙舟人,可能存在表述有誤的問題,他又開口求證
“忘年戀……怎麼?你們家族裡的人……和大了幾千歲的人談過戀愛?”
股東心說,談個錘子。
雖說那人是仙舟高層,眼前人可能知曉實情……
可是,他拉不下臉啊!
股東察覺到觀良話裡的漏洞,眸光微閃,故作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唉……彆提了。”
股東轉念一想。
他的族人又不是戀愛腦。
她們會看上那個男人……
想必對方有著不同尋常的特質。
至少……那人不會把追求他的女性當作談資,大肆宣揚此事。
再說了,下屬的私生活,又怎麼可能鬨到元帥麵前?
一個是感情破裂,一個是根本沒追上……
顯然是前者說出去更好聽啊!
股東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極其完美的人選。
隻要提起這個人……
自己完全可以夾帶私貨,指桑罵槐啊!
股東神色逐漸變得痛苦,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沒成,分了。”
華的笑容凝固一瞬。
這是在乾什麼?
以為父親逝世,所以在她麵前空口造謠?破壞父親風評?怎麼敢的?
沒等華開口追問,股東繼續歎氣,語氣好似他才是深受情傷、慘遭拋棄的可憐人
“那個女人,唉……”
觀良和華對視一眼。
岱陽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女人了?
等等,這人不知內情,隻知道那個男人是仙舟的高層。
股東說話時留有餘地,始終沒有明說族人的戀愛對象,還將岱陽拉扯進來,這讓華和觀良無法反駁。
股東越想越氣,順勢開噴
“仗著閱曆欺負小年輕。”
“難不成他是什麼妖怪嗎?”
“怎麼一見到他,就迷了心竅。”
華“……”
巧了,你等會兒就能見到妖怪了。
觀良“……”
什麼叫迷了心竅?
他還以為這人不會說仙舟話……
這哪兒是不會說啊!都會玩文字遊戲了!
他們能怎麼反駁?
反駁羨魚沒談過戀愛?
股東又沒指名道姓。
要是他們發作此事,對方肯定會理直氣壯地說“哎呀,我說錯話了,讓兩位誤會了,我說的是那位女將軍啊——”
再追問,股東可能又會仗著岱陽記不住人臉,繼續造謠“我和那位女將軍談過戀愛啊——”
要是找到岱陽對峙……
兩人心裡還真沒底。
萬一他們真談過呢?
觀良和華沉默不語,股東見狀適時閉了嘴,一行人走到迎賓區,迎麵便是六米高的、由不同玫瑰組成的花牆。
兩方照例說了幾番套話,隨後股東跟隨仙舟工作人員的腳步,領著其餘人來到指定區域落座。
股東一抬手,保鏢遞上提前檢查過的、被打開的伴手禮。
他麵上帶笑,心說,仙舟也有今天啊。
真是好竹出歹筍。
不對,應該說一報還一報。
股東隨手拿起信紙,最上方寫著——鏡水雙鯉成佳偶,同舟共證萬載秋。
他動作一滯,視線下移。
半分鐘後,股東指尖發顫,任由手中信紙掉落。
他目光呆愣地看著新人的名字。
那位沒死?!
不是,她們這麼牛○?!竟然敢追那位?!
這跟人類對「毀滅」星神納努克心生愛意、主動追求又有什麼區彆?!
等等……那他剛剛到底在說什麼啊?!
股東語氣虛弱。
“扶我起來。”
保鏢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一行人風風火火出了宴會廳,走了十幾分鐘,總算在湖邊看到了觀良的身影。
股東順著對方的視線,朝湖麵看去。
一對新人坐在擺滿鮮花的小船上,正在湖邊攝影師們的引導下互動著。
這裡不是供人玩樂、拍照的地方。
是羅浮接待外賓的場所。
股東意識到這一點後,倍感不妙。
他低聲對保鏢說
“你看船上那個男人,看清楚他的長相。”
保鏢看了一會兒,低聲回道
“黑發琥珀眼。”
股東踉蹌著後退一步。
他側頭看向觀良。
保鏢會意,又扶著他上前。
股東輕聲說
“觀良大人,我有一件私事……”
言外之意,是以個人身份請求觀良。
而不是以公司股東的身份,拜托仙舟。
觀良手持玉兆,將鏡頭對準湖麵的小船。
他漫不經心道
“什麼事?事先聲明,我未必能幫得上你。”
股東看他態度如此輕慢,心中毫無怨懟之意,仍做足了謙卑的姿態
“是這樣的——”
話沒說完,湖邊一女聲高喊道
“daddy——”
“就當是為了你的女兒,你們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