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他,降雷霆劈死他。”
什麼?
女人貼了過去,肥大擠開胳膊,把自己合貼在男人身上:“您有朋友出了海?”
“如果我有這樣的朋友,就讓恩者詛咒我永世在地獄裡哀嚎!”他鼻孔下方的兩片嘴唇向上翹,馬一樣謔出熱氣:“無知的瀆神者!不明白女王為何不下令處死他…”
近日。
一篇文章節選登上了各大報紙的封麵,它們用最黑最寬的字體來配合著作者石破天驚的言論。
“人類來自哪?”
男人忽然問。
這然可難為忙著施展妖嬈身段的女人了。
人類當然來自女人的肚子。
一個足夠無知、到了生育年紀的姑娘,一個勇於探索、並來無影去無蹤的男士。
有了這兩種,就能創造人類。
“來自每一個母親。”
“不,我是說,最開始的,”男人有些煩躁:“凡事總有個頭。”
女人轉了轉眼珠,從煙盒裡抽出卷煙塞進男人的嘴裡:“我想,這問題隻有神靈能回答了…”
“是啊,這本來就是神的領域…”男人咬著點燃的香煙,深吸了一口,灰霧順著嘴角和鼻孔流出來:“物種起源…我真不敢想象,多麼傲慢的人會給自己的書起這樣一個名字——他管這東西叫‘著作’?”
事實上,這本近期大賣的書籍全名為:
《論依據自然選擇即在生存鬥爭中保存優良族的物種起源》——胡話連篇的瘋人之作。
不少出版社被虔誠的教徒們打砸,警察忙得要死。
當然。
即便‘瀆神’,或其中描述的許多隱晦低俗的段落讓這些步入優雅流派的紳士所不滿,可依然有些人被這本書籍‘蠱惑’,認為其所提出的觀點具有一定可信度。
“這比疫病要傳播的快…”
作為全家都是虔信徒的先生無法理解這種無恥至極的文字,竟然會得到準許,在倫敦城中大肆傳播。
這無疑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和爭議。
——更可怕的是,這種所謂的‘思想解放’,‘呼籲大眾更加理性地看待自然界和人類本身’,原本就天生具有吸引某一類人的特質…
“如果我們能在辦公室裡談這些就更好了,費南德斯。”
羅蘭敲了敲手杖。
精致的魚骨形胡桃拚麵組成待客的地板。所見的淺翠裝潢,紗幔、繡枕或包裹木柱的垂蕾中無一不匿藏著房屋主人的偏好。
大到吊板上的雕畫,小至銀錫瓶頸的漆色。
這種鮮少輕浮、又不會帶給觀賞者壓力的顏色本就擅長讓一顆緊張的心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前提是,客人自願到這兒來。
“是你自找的,羅蘭。”
費南德斯就像回了家一樣,隨手脫了外套,遠遠一拋,掛到木衣架上。
十分鐘前,他給過羅蘭機會。
“車夫問你去哪,你非要說去海軍總部。”
“我開個玩笑。”
“我也是,”費南德斯揉了揉發僵的肩膀,轉過身嘲笑這渾身不自在的副手:“我邀請過你許多次,羅蘭。”
第一次到花街,竟然是被‘綁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