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誰贏了？”
嬌憨少女纖眉飛揚，仰著頭，手指一下又一下敲點著羅蘭的手腕。
接著。
那手腕就擰轉了一百八十度。
從她手裡滑脫。
“我說了！你少在我麵前做這些！”蘿絲瞪眼：“太嚇人了！”
自從羅蘭三環後，他就徹徹底底試了幾次，自己究竟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簡單來說，市麵上一切能夠‘鎖住’人身體的格鬥技法，都對他無效。
這就不提一些交戰時匪夷所思的動作了…
蘿絲討厭的也是這些。
太嚇人了。
就像…
就像個假人！
“把你的鼻子按進去。”
伏在胸膛的姑娘喘了幾口氣，用指頭按羅蘭的鼻頭，把它按扁，又縮了縮腦袋，離遠了觀賞，止不住地脆笑。
“真醜！”
“像個沒有鼻子的貓！”
她招呼哈莉妲快來看，笑出槽牙時偏忘了某人手裡還捏著她的小襪子。
然後…
就塞嘴裡了。
唔一聲。
羅蘭翻身就跑。
兩個拳頭落在胸口一擺一擺的，跑步姿勢標準極了。
“你這個王八蛋！那是襪子！”
她還以為…還以為羅蘭在開玩笑，就像個…像個打鬨時的擺設——她和他也拿過鐵棒和十字劍打鬨，誰也沒真往肚子上捅…
襪子怎麼行！
臟乎乎的。
她原以為是擺設。
就像那些老紳士藏在肚皮下再也用不著的東西——擺設，擺設…
個屁。
“你死定了，瞎子。”
攻守易型。
現在輪到羅蘭跑了。
“說說。”
他邊跑邊回頭問。
“說說味道。”
“停下來！停下來我就告訴你！”
“不如告訴哈莉妲，也讓她學學說話——你怎麼還抄近路？”
“這是我的訓練場！”
“你可真賴皮…彆又往我嘴裡塞！”
“你也嘗嘗——”
哈莉妲抱膝靠在牆邊，銀眸閃爍。
她靜靜看著兩個氣燈下繞圈子的人，聽他們調情打鬨，那雙流淌的軟銀在陰影中忽明忽暗。
她捋著粗長的發辮，就像一朵墓園裡不被重視的磷火，失去了本來存在的意義…
是嗎？
仙德爾小姐。
灰發藍眼的藥劑師小姐曾耳語過她一張禁忌的配方。
那是能讓男人暴怒扯斷腰後緞帶與勒緊的繩結，讓弧形鯨骨當啷脆響一地的禁忌配方…
她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拴在木樁上的野狗。
孤獨而憤怒。
羅蘭…
柯林斯先生。
注視我…
嗬斥我…
訓練我…
仙德爾·克拉托弗留下的私語被體溫融化，順著心臟泵動血液，漸漸在靈魂裡擴散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