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藤蔓越來越多…
費南德斯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些藤蔓似乎…
不。
他不是為了真正‘傷害’到我。
費南德斯抬眼環視。
一根根如騎槍般筆直鋒利的藤蔓在他周圍橫斜交叉,逐漸‘編織’成一座由植物打造的囚籠——他躲開了它,也被它們限製了移動。
費南德斯看到那些藤蔓上生出了許多孔洞:如嬰兒嘴一樣的小孔,孵出更多、更纖細的砂色藤蔓。
這些不停蠕動、緩慢逼近的線繩繞上他的鞋、腳踝,拴住了他的腰、手腕,勒緊了他的血肉,並在摩擦中一點點變得鋒利起來。
就像被吹出的葉片一樣鋒利。
頓時。
一顆顆血珠順著費南德斯的皮膚湧出,又眨眼被那些纖長的觸須吞下。
它們肉眼可見的隆起、漲大,沒有儘頭的腫了起來。
“…風暴。”
執行官低語。
暫熄的雷霆重新活躍,刀刃一樣的狂風將那些吞血困人的細長觸須斬成一捧深褐色的碎屑。
他引導著風暴截斷幾根‘騎槍’,卻又忙於應對自各處而來的更多藤蔓。一時間,數量無增無減,細碎的傷口卻越來越多。
費南德斯喘著粗氣,與這昏黃帷幕背後的遙遠打擊僵持了數十秒,雙方的「秘」彷如瀑布般傾瀉或燃燒,在場與場的一次又一次對撞中,風化的荒漠搖搖欲墜。
砰。
再次成功避開了一根由頭頂射來的藤蔓後,費南德斯終於踉蹌幾步,摔進了荊棘叢。
不斷的流血、消耗與不停激活秘術器官,把他變成了一片乾涸的塘。
“…看來,我沒法阻止你了,維斯特維克家的小子。”
他斜倚著兩根平直的藤蔓,不顧後背刮得鮮血淋漓,從兜裡掏出一盒皺皺巴巴的煙。
抽出一支點燃。
“但我希望你能給他一個痛快,彆折磨他,那不意味榮譽。”
噠…
噠…噠…
腳步聲穿過風息後墜落的沙幕。
蒼發男人絲縷間的綠色編織物早消失不見。他臉色更加蒼白,全然不見翠綠的血脈,每一步都走的艱難。
他們的「場」搖搖欲墜。
人也是。
費南德斯咧咧嘴:“這次算你贏了,小子,你能乾你想乾的事。”
維斯特維克轉過頭,打量那三層破損的玻璃,達爾文藏身的樓層。
忽然晃了晃。
一頭栽倒在地上。
嘭。
砂礫們歡快地跳了起來。
“看來是你贏了,黑烏鴉,”維斯特維克艱難掙紮起身,用手支著上半身,看起來虛弱極了:“…帶上你的手下,和那該被絞死的瀆神者…滾出我的視線!”
費南德斯咳個不停:“…我已經沒法再戰鬥了,維斯特維克。說真的,你的確沒有讓姓氏蒙羞。”
維斯特維克也開始嘔吐,或者說‘幾乎’要——總之,他看起來沒有比費南德斯好上太多。
“…你也是,執行官。帶上你的人滾蛋。”
費南德斯:“不不,是你贏了,你可以乾你想乾的。”
維斯特維克:“實際上,我已經站不起來了。”
費南德斯:“我也——”
兩個人忽然齊整整沉默。
靜靜對視。
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出了一些不大高明的演技。
“你他媽的…”費南德斯忍不住罵出聲,“詭計多端的植物胎盤…”
維斯特維克也陰下臉:“舔你們審判長**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