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也告訴你葉默。”胡遠才惡狠狠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一句話都不會說,你要麼結案將我判刑,要麼繼續慢慢查下去,我就看你能頂住多大的壓力。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說完,胡遠才便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見到審訊工作在胡遠才的強硬抵抗下,已然陷入了僵局,無法繼續推進,葉默將接下來的工作妥善地交給其他經驗豐富的辦案人員,隨即帶著林萱一同離開了審訊室。
審訊室外的走廊裡,燈光昏黃而黯淡,靜謐得有些壓抑。
林萱邁著輕盈卻急促的步伐,快步跟了上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輕聲說道:“葉默,現在一個離退的局長出來頂罪,這案子,怕是變得棘手起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起眉頭,看向葉默。
“是啊!”葉默微微點了點頭道:“這家夥說的沒錯,有些事情,並非僅憑一腔熱血和一根筋就能輕易辦到的。從古至今,不管何種案子,隻要有足夠分量、身份特殊的人站出來頂罪,案子往往就會陷入困境,很難再深入查下去。就算我個人還想不顧一切地繼續追查真相,各方人員迫於各種複雜的壓力,也會千方百計地逼著我結案。可惜我們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料到他們最終竟會使出這一招。”
“他們這明顯是在棄車保帥,逼著胡遠才出來頂罪。胡遠才要是不照做,他的家人就彆想平平安安、相安無事地度過後半生。可歎這件案子發展到現在,我們手裡都還沒有掌握任何實質性、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現在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盼望著結案,好不容易出來了一個人主動認罪,我們要是還揪著不放,繼續拖延下去,到時候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十天之內我要是破不了案,胡遠才頂罪一事大概率就會成為定局,而最後的輸家,仍舊會是我們,那些受害者的冤屈也將永無昭雪之日。我們下一步,先去找到充當殺手的何國福,繼續對他進行審訊,從他口中套出胡遠才指使他假裝殺我倆的證據,先證實胡遠才的頂罪行為。再下一步,就得指望趙隊長和鄭孟俊那邊,看看能否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隻能下最後一步棋。”
聽到葉默說的話,林萱此時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她沒有開口詢問葉默這最後一步棋究竟是什麼,直覺告訴她,這步棋對葉默來說,存在一定的風險。
很快,葉默和林萱來到了看押何國福的審訊室。
審訊室裡,氣氛壓抑而沉悶,何國福坐在審訊椅上,神色略顯緊張。
見到葉默出現,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主動開口詢問起來:“怎麼樣領導,胡遠才抓住了沒有,他是不是承認了所有的罪行?”
聞言,葉默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對,他的確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承擔了,隻不過你就慘了。”
“我……我哪裡慘了?”何國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緊張地問道。
“你持槍當街殺人,雖然未能成功,但性質極其惡劣,大概率會被判無期徒刑。”葉默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何國福,觀察著他的反應。
聽到這句話,何國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一紙慘白的畫卷。
他整個人開始劇烈地哆嗦起來,身體蜷縮在椅子上,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你……你騙誰呢。”何國福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我這是受人指使,況且殺人未遂,怎麼可能判這麼重?胡遠才和我說,我最多判兩年。”
“你的意思是,我哪天找兩個人,拿著槍去搶銀行,子彈都把運鈔車打成篩子,最後錢沒搶到,反而被抓了,被抓之後,就判我一兩年是吧?”葉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直直地刺向何國福的內心。
“可,可是搶銀行和殺人不一樣吧?”何國福的聲音愈發微弱,他的底氣也越來越不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那你說呢?”葉默反問道。
此言一出,何國福頓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在國外,自己的這種行為,早就直接被現場擊斃了。
他還天真地妄想著判兩年有期徒刑,除非他的那把槍是假的,殺人的目的也是假的。
這時候,何國福立馬改變了態度,臉上露出一副焦急的神情,連忙說道:“領導,我實話實說,我求你們明察,還我一個公道,我被他們騙了。”
何國福一邊說著,一邊眼巴巴地看著葉默和林萱,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聞言,葉默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像是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一旁的林萱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一下,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似乎對何國福的轉變早有預料。
“那你說說,他們是怎麼騙你的?”
“胡遠才那個王八蛋。”何國福咬牙切齒地說道,臉上滿是憤怒:“他跟我說,讓我去濟寧路124號,假裝對你們進行暗殺,記住一定不能傷到你們,到時候假裝打幾槍之後就跑,然後故意等著被抓。隻要不真的打死人,我們最多隻會被判一兩年,到時候出來,就給我們一人一百萬。我們想著坐兩年牢就有一百萬,又不用真的打死人,有這樣的好事,誰不願意去做啊。”
何國福一邊說著,一邊用戴著手銬的手比劃著,試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地闡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