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喜的重劍無堅不摧。
雖說劍刃無鋒,但黃四喜運上內力,一劍之威石破天驚,這才將二樓木板直接擊穿。
旁邊令狐衝與儀琳瞧的目瞪口呆,無不心生駭然,心想如果人軀被重劍砸中,恐怕是要血肉橫飛。
田伯光被一劍威懾,急退到數丈之外,貼身站在窗口,再不敢莽撞進攻。
“閣下是哪一位?田某自認與你毫無瓜葛,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閣下明言相告!”
田伯光見風使舵,態度變的客客氣氣,試圖與黃四喜先作和談。
但交鋒已經展開,何時可以暫停,他說了可不算。
黃四喜劈爛地板後,旋即重豎重劍。
他雙手握住劍柄,讓劍尖指向田伯光。
隻見劍身呈現灰褐色,形態古樸厚重,兩邊劍鋒都是鈍口,劍尖則是半球形,並無鋒利可言。
不過重劍原本就不是以鋒利傷人,而是以力克敵。
黃四喜邁開步子,朝前挺進,宛如高山壓頂,碾向田伯光。
“聽說你的刀法叫‘飛沙走石十三式’,全部使出來,我要看看,你到底能在我麵前出幾刀!”
“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底,今天是故意找茬的!”
田伯光見黃四喜走來,沒來由一陣心慌,但嘴巴不服輸:“彆以為田某會怕你,你想試田某刀法,田某就讓你好好開開眼界!”
剛才他與黃四喜切磋兩招,已經試出黃四喜深淺,內力強過自己,劍法更是剛猛無儔。
這讓田伯光心有惴惴:“他的巨劍長逾四尺,又厚又寬,估計至少五六十斤,劍鋒這麼重,怕是擦著即傷撞著即亡!他媽的,今天老子走黴運,碰上一個大煞星!”
不過田伯光的刀法是以輕靈迅疾為長,與重劍是截然相反的路子。
他認為重劍猛則猛矣,卻失之靈活,就算黃四喜在運劍時,可是仗著雄厚內力掀起潑風圓勁,牢牢守穩門戶,卻也肯定極耗內力。
隻要他以高深輕功,小心翼翼周旋,耗到黃四喜內力枯竭,他未必沒有勝算。
等黃四喜近身丈內,田伯光雙腿一曲,又一拔,縱躍而起,施展‘燕子翻雲’輕功,從黃四喜頭頂掠過,力求避開黃四喜的正麵劍鋒。
他外號‘萬裡獨行’,可不是浪得虛名,腳法奇快無比,這十幾年間他作惡多端,引來正道人士多番圍捕,始終難傷他分毫,全是因為他輕功絕佳之故。
等他著落在黃四喜身後,立時舉刀前劈。
他的飛沙走石十三式快刀,每式都有三四招變化,頃刻間可以連劈四十餘招,算是世間少有的快刀。
但黃四喜以靜製動,察覺刀勁在身後驟起,他猛然旋身,橫劍向後,劃出一道半圓弧線,勁風橫掃出去,覆蓋身後半丈,卷向田伯光額頂。
黃四喜內力深厚,卻沒有達到外吐傷人的境界,劍上勁風隻能乾擾疲敵,不過在近身廝殺的關鍵時刻,哪怕一次輕微擾亂,也能造成敵手施招的偏差。
田伯光瞧見重劍後擊,不敢硬碰劍鋒,右腳點地,左腿朝上提起,決定再次起跳,但是頭頂被劍風封鎖,讓他不敢輕易騰空。
重劍橫架在上三路,劍鋒勢大力沉,如果田伯光莽撞躍起,被重劍掃中,下場將是攔腰齊斬。
他又哪裡敢冒險?
他不得不變招換式,急使一招‘怪蟒伏身’,身子瞬間壓低,快刀自下而上的反挑,猛斬黃四喜下盤。
這一招刁鑽陰險,凶狠毒辣。
可惜快刀剛剛掠入黃四喜身外三尺範圍,重劍忽然垂落,砸向田伯光脊背。
這一劍要是砸實,下場將是當場分屍。
田伯光登時怪叫一聲,單掌往地板一觸,急忙側身,打滾避開劍鋒,快刀攻勢也戛然而止。
他發現自己把刀法施展到極限,最多隻能靠近黃四喜身外三尺,他竭儘全力也砍不中黃四喜一根毫毛。
但黃四喜隨時可以把重劍劈在他身上,他輕功隻要失誤一次,軀體就要被重劍砸的支離破碎。
先前他認為自己可以耗一耗黃四喜的內力,現在他已經醒悟過來,自己與黃四喜差距太大,耗下去隻是死路一條。
“這架根本沒法打,太他媽的危險了!”
田伯光每發一刀都心驚肉跳,內心恐懼怎麼也壓製不住,就再也沒有比拚念頭。
他朝後一跳,決定逃之夭夭。
不過想逃又談何容易?假如戰場位於空曠野外,他全力施展輕功,尚有脫身餘地,現在是空間有限的客棧,不等他衝出閣樓,勢必被黃四喜截斷後路。
他餘光在樓內一掃,計上心來,身子微微一偏,準備掠去令狐衝與儀琳身側,抓住人質墊背。
他始終正對著黃四喜,不敢把後背暴露出來,便作側身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