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喊話之人,正是他的大徒弟令狐衝。
昨天令狐衝被黃四喜拍斷肋骨,當場昏厥。
但黃四喜出掌有分寸,並沒有傷及令狐衝內腑。
令狐衝吃了幾顆恒山派的‘白雲熊膽丸’,又敷了‘天香斷續膠’後,傷勢已經穩固。
他是閒不住的性子,知道劉正風今天要金盆洗手,就讓師兄弟們抬著他過來觀禮,結果遇上嵩山派大發凶威。
他若沒有受傷,可能會比定逸師太先出手。
他知道自己傷重,幫不到定逸師太,就向嶽不群求援。
結果被嶽不群嚴詞拒絕。
他硬著頭皮再勸:“不管劉師叔千錯萬錯,殺他一人足以,為什麼要牽連劉師叔的家人,那些家人根本不懂武功!師父,嵩山派是在屠戮無辜,胡亂殺人,如果咱們眼睜睜看著,那還算什麼正道人士?”
嶽不群淡淡回了他一句:“田伯光也在胡亂殺人,你昨天為什麼要救他?”
令狐衝頓時噎住,他救田伯光有必要原因。
他武功低於田伯光,兩人交鋒期間,田伯光多次可以殺掉他,但都手下留情,沒有取他小命,他心裡記得這個情分,所以才在黃四喜麵前求情。
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但嶽不群這麼質問,他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就在他考慮措辭時,忽然瞧見一個高大人影,從人群裡擠到了廳前空地上。
那人影身背一柄重劍,正是黃四喜,令狐衝對他印象深刻,下意識摸摸胸口的傷骨,全是拜黃四喜所賜。
但令狐衝對黃四喜恨意不多,反倒期待黃四喜可以痛毆嵩山派,他相信黃四喜有這般能耐。
他就不再勸說嶽不群,開始靜觀黃四喜的行動。
泰山派的天柏道人也已經瞧見黃四喜,不由精神一振,急忙附在天門道人耳邊,指認起黃四喜的身份。
由於廳前正在殺戮,上千人群全在圍觀,除了定逸與儀琳,誰也不敢靠近。
黃四喜踏足廳前後,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陸柏自然也注意到黃四喜出現,卻未在意。
他見後方人群的恒山派尼姑全都蠢蠢欲動,似乎是想一擁而上,為免事態失控,發生亂戰,影響到處置劉正風,他決定速戰速決擒住定逸。
當下攤開右掌,又一捏,凝成一隻鶴拳,呼呼生風,啄向定逸。
儀琳急提一柄拂塵,擋在定逸身前。
她心口砰砰急跳,擔心護不住師父周全,單手拖著師父手臂,朝後急退。
結果才退兩步,肩膀忽然被摁住。
她以為有誰在背後偷襲,急忙扭頭一看,卻見黃四喜穩穩立在她身側。
“啊,黃師兄!”儀琳心情跌宕起伏。
說來也是奇怪,她一看見黃四喜到場,心裡的擔驚受怕瞬間一消而空,扭頭朝定逸喊:“師父,黃師兄來了。”
“為師沒有瞎,看的見。”
定逸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激動。
這時黃四喜已經踏步上前,定逸打量著他的背影,回想前天救援他的場麵,當時可真未想著讓他回報什麼,卻萬萬想不到,他卻屢屢相助恒山派。
定逸失神之際。
黃四喜手臂急伸,劃圈前推,掌麵如同鐵盾,‘砰!’的一響,撞在陸柏的鶴拳上。
黃四喜發掌一刻,後方人群中的一位紅臉大漢,猛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嘴裡嘀咕不停:“咦?這掌法,這掌法,怎麼與幫主使的掌法那麼像……”
黃四喜一掌落罷,站立未動。
陸柏卻被震退十餘步,直至後背被托塔手丁勉摁住,他才穩住身形。
但掌力餘波仍未散儘,黃四喜一掌打的他手臂麻木,顫抖失控,久久緩複不過來。
丁勉垂頭瞧了瞧陸柏的手臂,頓時皺起眉頭,這麼霸道的掌力,即使他親自去接,恐怕也要落在下風。
他內力比陸柏稍勝一籌,但差距並不明顯。
他就不著急出手,而是先禮後兵:“閣下怎麼稱呼?你是來救援劉正風的?”
黃四喜並不回話,暗中評估嵩山派的實力,剛才一招‘亢龍有悔’,並沒有打斷陸柏手臂,這說明對方內力不錯,有能耐與他拚掌。
不過單獨一位嵩山高手,遇上黃四喜就要被降龍掌重創。
嵩山派陸柏、丁勉、費彬聯手圍攻,在黃四喜麵前也撐不了多少回合。
黃四喜這麼想著,定逸師太忽然提醒:“黃師侄,小心!”
定逸見在場數位嵩山派弟子,同時抖動袖口,判斷這是要發射暗器,立即給予示警。
黃四喜已然抽出重劍,舞起勁風,展開格擋。
他以為嵩山派要對他發起圍攻。
結果聽見丁勉與陸柏同時大喝:“再殺!”
他們並不願與黃四喜糾纏,隻以處理劉正風為緊要,先讓屬下偷襲黃四喜,才方便他們行動。
在場的嵩山派弟子,聽到命令,齊齊揮舞長劍,試圖對挾持的劉家人與弟子格殺勿論。
黃四喜急掃一眼,見他們有二三十人,包括劉正風夫人與兒女在內,都已經被縛住雙手,每人身後都站著一位嵩山派弟子。
黃四喜一觸腰間,展開玉蜂針包。
“來而不往!”
他同禦數針,連續激發,射向嵩山派弟子。
隻聽一陣慘叫傳來,嵩山派弟子橫倒一片,被他們挾持的劉家人與弟子再無鉗製,紛紛起身跑向黃四喜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