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風清揚就好像從山間蒸發一樣,不管令狐衝如何尋找,都再也見不到風清揚一麵。
群豪聽嶽不群與令狐衝提到風清揚,不禁側目,這位風老前輩成名極久,即使方證大師與衝虛道長在他麵前也是晚輩,他通知黃四喜去見麵,應該是使用了某種傳音秘功。
群豪自是不敢叨擾。
他們目送黃四喜消失在山穀後,繼續朝思過崖上攀登而去。
這時黃四喜已經來到穀內。
他見穀中站著一個白須青袍的老者,臉如金紙,神情矍鑠。
老者手撫胡須,輕聲而笑,氣度飄然出塵。
老者腿旁數尺外,垂插著一柄竹劍,此劍是使用普通竹子臨時裁截出來,但劍術練到一定境界,一草一木一竹一石都可以變成殺人利器。
黃四喜行至距離老者數丈外,停下腳步,試著問了一句:“你是風清揚前輩?”
“正是老夫!”
風清揚微微頓首:“小友就是習成《降龍十八掌》的黃少俠吧?”
黃四喜笑道:“前輩以前應該沒有見過我,怎麼剛才就偏偏傳音到了我耳朵裡?”
風清揚抬手指向他肩頭,露出的重劍劍柄:“老夫知道你攜有一柄無鋒重劍,剛才那些正派門人又對你畢恭畢敬,一口一個黃大俠,那想必就是小友了!”
風清揚顯然探聽了群豪談話。
他又道:“不久前老夫出山采買衣物,屢屢聽到黃少俠的事跡,他們說你在擂台比武時,一掌打死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先前見你入山,老夫一時難忍好奇,就約你到這裡會麵。”
他是從途徑的江湖客嘴裡,獲悉了黃四喜情況。
黃四喜聽他口氣,早想與自己見麵,就道:“半年前我曾經委托令狐衝,請他代為引薦,我也很想來華山拜見前輩,前輩隻需要傳一個口信就行。”
風清揚卻是搖頭:“當初傳劍給令狐衝,老夫隻是不願意所學劍法就此絕滅,老夫與現任華山派弟子,其實沒有多少關係,畢竟他們都是氣宗一脈,自傳劍以後,老夫已不打算再與令狐衝見麵,他找不到老夫,自然傳不了口信。”
黃四喜一聽,就不再提及令狐衝與華山派:“前輩把我召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交待?”
他瞥了一眼風清揚身邊木劍,心想難道是風清揚一時技癢,想與自己切磋一番嗎?
風清揚告訴他:“老夫並無要事,隻是想問一問你的師承來曆,《降龍十八掌》不是一般武人可以學到,正如老夫的《獨孤九劍》一樣,也許黃少俠與老夫本是一脈相承,也有可能呢。”
這番話立即勾起了黃四喜的興趣。
他也很想知道《獨孤九劍》到底是什麼起源。
這部劍法冠有‘獨孤’姓氏,原著裡也有提及,是獨孤求敗大俠自創出來。
但獨孤求敗是前宋年間的武林人物,距離今時至少兩百年以上。
昔年神雕大俠楊過找到‘劍塚’時,獨孤求敗已經謝世多年。
而‘劍塚’是獨孤求敗的唯一劍道衣缽,如果《獨孤九劍》真是獨孤求敗所創,那楊過應該是第一位繼承人才對。
風清揚不可能早於楊過繼承《獨孤九劍》。
黃四喜道:“晚輩的《降龍十八掌》是傳自丐幫幫主史火龍一脈,以前輩的年紀,想必對史幫主並不陌生。”
風清揚發須全白,迄今已經有八九十歲的高齡,江湖閱曆無出其右。
他反問一句:“老夫知道史火龍,這位幫主有一獨女,黃少俠是否清楚她身份?”
“前輩所講是史紅石罷。”
“不錯,史紅石早年曾經被古墓派弟子營救,黃少俠對古墓派又是否了解?”
“前輩也知道古墓派?我學過一部玉蜂針法,就是古墓派傳承,算起來我也是古墓派傳人。”
黃四喜在‘碧血’江湖時,古墓派後裔早已經絕滅,現今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後裔存在。
他正想找風清揚打聽。
卻見風清揚露出感懷,給他介紹道:“老夫所修的《獨孤九劍》,其實正是源自古墓派,隻是時過境遷,最後一支古墓派後人已經不存於世,老夫曾經尋訪多年,再也難覓古墓派傳人蹤跡,想不到古稀之時,竟然遇見了黃少俠。”
“前輩劍法是出自古墓派?但據我所知,古墓後人姓楊,為何以‘獨孤’命名?”
“老夫早年在襄陽城外遊曆,誤入一座劍塚,那是獨孤求敗大俠的埋劍之地,劍塚原本已經荒廢,並無劍法留存,老夫正欲離去時,遇上一位老前輩途徑,他把《獨孤九劍》傳給了老夫,他自稱古墓派後人,並告知了古墓派與獨孤大俠的淵源,還言《獨孤九劍》是古墓派先輩修煉了獨孤大俠劍法後傳承出來。”
“那這部劍法應該有數位古墓派先輩的心血才對。”
“黃少俠與古墓派有淵源,你是否修煉過《獨孤九劍》?”
“不曾!”
黃四喜心想,如果風清揚願意傳劍,那他欣然同意習練。
不過相對於劍法,他對‘笑傲江湖’的破壁之路更為關注。
今次趕赴華山,黃四喜也不是為了找風清揚學劍,而是為了從風清揚身上找到破壁線索。
假如風清揚這裡仍舊沒有頭緒,黃四喜又想,風清揚曾經造訪過劍塚,也許在劍塚內可以找到關於破壁的名宿遺物,不妨找風清揚打聽一番。
他就問道:“前輩,你剛才所講的劍塚,具體在襄陽什麼地界?”
卻見風清揚一伸手,抓住了身側竹劍,朝他笑道:“老夫剛才講過,那座劍塚已經荒廢,並沒有留下任何武學衣缽,但老夫卻有獨孤求敗大俠的完整劍招,還請黃少俠拔劍,咱們切磋一下。”
黃四喜沒有拒絕,他見風清揚興致高漲,就拔出重劍,先打一場再找風清揚打聽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