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美目深注著黃四喜,臉上露出一抹微紅,昨晚她與黃四喜雙修煉化邪帝舍利,純陰之軀獻給了黃四喜,結果所練玄功竟然有了驚喜:“我的《天魔功》非但沒有止步,反而完成了突破,郎君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這很簡單!”黃四喜向她透露:
“我練的《長生訣》與你的《天魔功》原本就是出自同源,兩種真氣相輔相濟,昨晚我把長生真氣渡入你體,對你天魔真氣有增幅之效,這才助你完成了突破!倘若我沒有修煉過《長生訣》,那你就要和你師父一樣止步於第十七層,再也無法精進。”
婠婠打趣一聲:“郎君不要過謙嘛,就算沒有《長生訣》,你也肯定有其它法子助婠兒突破的,對不對?”
黃四喜不置可否,把邪帝舍利抬了抬:“你把舍利收起來!”
婠婠卻是搖了搖手:“婠兒也已經用不著這顆舍利,郎君你還是送給璿姐姐罷!咱們三個結伴來的長安,不能讓璿姐姐空無所獲呀!”
她說罷披起衣裳,躍下石桌,赤足走到牆角,撿起了麒麟火珠,返回來後,向黃四喜膩聲一語:“郎君能不能把這顆寶珠送給婠兒?以後天冷的時候,婠兒就再也不怕凍啦!”
她與石青璿獨處時,曾經聽石青璿講過與黃四喜初遇的經曆,當時石青璿專程提到麒麟火珠,她就記在心上,準備找機會向黃四喜借觀。
誰知昨晚黃四喜直接把火珠拿出來避寒,她就趁機向黃四喜索要,當作是定情信物。
黃四喜自然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趟在楊公寶庫逗留的時間已經不短,李靖要給他介紹審問楊文乾與京兆聯的情況,石青璿也可能隨時找他傳訊梵清惠的消息,他就決定先返回客棧。
他昨晚借宿的圓桌上麵,繪刻有圖文並茂的寶庫地圖,圖中也顯示有寶庫與地麵上長安城的通道相連關係。
他讓婠婠使用火珠照亮圓桌,開始查看地圖。
圖上標注的出入口共有四個。
其中三個位於城內,最後一個位於城南十餘裡外的山丘處。
婠婠見他在研究地圖路線,問了一句:“郎君打算把寶庫內的金銀與兵器運出去嗎?數量實在太多啦,如果一次性運到城外,組成的騾馬隊至少綿延幾裡長,行蹤無法遮掩,即使是走水路,那也需要提前準備十幾條超級大貨船!”
黃四喜埋頭觀讀地圖旁邊的說明文字:“通往城外的這條秘道,設計有滑行車軌,以及運貨鐵車,隻要絞動機關拉索,就可以把金銀與兵器快速運到城外,但速度再快,至少也要一兩天的時間才行!確實容易暴露行蹤!”
黃四喜在長安城內沒有人手,就算他把金銀與兵器全部搬出楊公寶庫,也沒有辦法啟運外地。
不過他身上有一件乾坤一氣袋,可以分批把藏寶裝走。
他又望向地圖上的其它三個出入口。
第一個出入口位於西寄園水井,也就是黃四喜的來時路線,但現在已經天亮,園內肯定打水頻繁,絕對不能走這條路回去,否則行蹤會暴露。
第二個出入口位於楊素姻親的宅院裡,這個姻親早已經敗落,宅院也易主多年,目前屬於沙家所有。
沙家是東都洛陽的首富,專門經營礦石與兵器買賣,他們不止經商,也與門閥世代聯姻,現任沙家家主沙天南是獨孤閥閥主獨孤峰的表兄。
黃四喜沒有到沙家大宅內光顧過,也不打算走這條路出去。
他目光落在最後一個出入口上,開辟在無漏寺後的一條溪渠底下,這條溪渠與永安渠相連,路線完全隱藏在渠水裡,非常安全。
黃四喜拍了拍桌麵,對婠婠說:“我們通過永安渠水離開寶庫!”
兩人先做了一番防水措施,才按照桌麵地圖上繪製的路線尋找出路。
等兩人從無漏寺後的溪渠浮出水麵,先望見一座小山矗立溪前,附近綠意蔥蔥全是竹林。
當年魯妙子在開辟庫口時,專門選擇了寺廟後山的僻靜之地,黃四喜與婠婠躍上渠岸時沒有遇見一個人影。
但是一陣激烈打鬥聲卻從寺廟裡邊傳了過來。
婠婠聽見人聲鼎沸,隨口說了一句:“這裡的和尚得罪了什麼仇家嗎?竟然引來江湖廝殺!”
黃四喜告訴她:“無漏寺的大德禪師是邪王石之軒的偽裝身份,他從十餘年前就在這座寺廟隱居,普通江湖人物在寺院內翻不起浪花!”
“石之軒竟然藏在這裡!”
婠婠並不覺特彆意外,因為石之軒早年曾經假冒僧人向佛門求教神功,以此創出了《不死印法》,石之軒早有冒充和尚的前科。
婠婠環望周圍環境:“無漏寺距離躍馬橋不遠,寺後溪渠位於楊公寶庫上方,如果石之軒隱居在寺廟內,他應該已經感應到邪帝舍利的靈氣外泄了!”
兩人出庫時,已經把邪帝舍利重新裝回了銅罐內,即使現在拿著銅罐招搖過市,也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誰也彆想追查到靈氣的源頭在何處。
其實前天才入京城時,黃四喜已經把無漏寺翻找數遍,並沒有發現石之軒蹤影,數月前石之軒在彆山與黃四喜一戰後,已經承諾歸隱山林,應該已經脫離無漏寺。
黃四喜不禁起疑,此刻在寺內打鬥的江湖人物究竟是誰?
他與婠婠登上小山,於山頂處俯視寺內。
隻見大殿前的庭院裡,圍聚著上百人影,其中一部分是僧人,還有一部分是京城官員,剩餘則是各色江湖人物,正在觀摩一場勢均力敵的會武。
會武雙方是一男一女。
男的須眉俱白,頗有仙翁下凡的氣度,看去已經七老八十歲。
女的是一位容色出塵的中年尼姑。
婠婠一眼認出兩人身份,在旁給黃四喜介紹:“那個師太就是慈航靜齋的梵齋主,她已經回城啦!郎君快看,璿姐姐也在廟裡,她好像在給李靖治傷!”
李靖半坐在人群之間,胸口衣衫上有一道血手印,石青璿手持針灸在旁給他診治。
紅拂女挺起拂塵,站在兩人麵前,明顯是在護法,她死死盯著那個須眉俱白的老者,目中滿是仇視,這老者應該就是打傷李靖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