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就像是後腦勺被人敲了一記悶棍之類的,又像是有人粗暴的撬開了頭蓋骨……
然後將撬棍放在自己的腦子裡狠狠攪拌了一番,那種感覺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閔景文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麻了。
在這個狀態裡,他簡直寧願自己就這麼永遠的失去意識,而不是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秒鐘,也許是一萬年。
他才逐漸的緩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再次重新睜開眼睛。
朦朦朧朧的模糊視野之中,率先映入眼簾的仍然是那個昏暗的陌生房間,隱隱透著古典的氣息。
隻是這一次,他有了更多的時間,看得更加清晰……
窗外有著緋紅的月光照入,映襯著黑色的天鵝絨……
——咦?
閔景文微微一愣,緊接著猛地瞪大眼睛。
一瞬間,要素察覺!
完全顧不得剛剛經曆的痛苦,他瞬間坐起身來,緊張兮兮的四下張望著,同時慌亂的伸手摸向後腦勺。
不過好在,他沒有摸到什麼明顯的傷口,也沒有腦洞大開。
地板也沒有什麼血跡,手邊也沒有什麼左輪手槍之類的。
淦。
閔景文下意識的舒了口氣,又惱火無語的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
倒也不是他的反應真的很快,而是先前剛剛蘇醒過來的第一眼,就已經讓他潛意識裡隱隱明白了一個事實。
——自己可能是穿越了。
——也正是在抱有這個認知的前提下,他才會在一瞬間要素察覺。
畢竟在知道自己穿越了的前提下,就算換做發現自己是在一輛列車上,在地板上躺著,冰冷、抖動……
估計也能夠很快的反應過來。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糾結自己作為社畜,網文經驗卻要比工作經驗更豐富的這件事情是好是壞了。
閔景文深深吸了口氣,掙紮著讓自己的身子坐直,靠著牆邊。
剛剛的痛苦恍若夢境,在蘇醒之後消退得飛快,現在一點兒都沒有殘餘。
他本以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但是現在感受卻並非如此,好像對於剛剛的痛楚,身體完全沒有接收到任何的信號。
雖然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但是現在的他的確沒太多的力氣站起來。
就這麼坐在床上,惶恐而又忐忑的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昏迷之前的記憶還很清晰,是公司裡安排出差,結束之後和上司坐上了回來的航班,然後途中似乎遇到了亂流……
再然後……
然後……
等等,怎麼一點兒記憶都沒有了?
閔景文的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冒出一個很嚇人的想法,該不會就是出了空難,然後導致自己穿越過來了吧?
思緒亂成一團,但無論怎麼想,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
一時間,他有些茫然。
往好處想的話,至少自己現在還活著,而不是稀裡糊塗的在空難之中喪生了,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件好事。
而要是往壞處想的話……
閔景文嘗試深呼吸,以緩解顱內的壓力與心中的慌張,同時茫然的打量著房間裡的設施。
沒有任何電器——
或者說,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設備。
隻有紅彤彤的磚牆和古典樣式的壁燈,但是明顯不是什麼電燈。
房間並不顯得淩亂,但也不十分整潔。一個擺滿了書籍的書架占據了房間的半壁江山,書籍堆積如山。
書桌上也散落著幾本厚重的書籍,其中一本被攤開放在桌麵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前來翻閱。
窗外的緋紅月光透過木質的窗欞灑進室內,讓這一幕略顯奇幻。
“……”
“……”
月光下。
毫無準備的穿越者,緊皺眉頭觀察著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心中沒有任何的好奇,隻有不安。
儘管他的理論經驗豐富,但也隻有理論經驗豐富。
或許曾經也暢想過,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穿越的話,應該要怎麼做。
但是狂想終究是不現實的,誰又會真的為此準備,甚至做個周詳的針對性計劃?
“火藥的配方是什麼來著,一硝二……二……二木炭?”
“水泥,水泥……糟了,就記得個石灰……”
下意識的念叨起來,閔景文嘗試回憶這方麵的知識,隻可惜智力檢定沒通過豁免。
他記得自己在中二時期,專門在網上搜集過什麼“穿越必備知識彙總”之類的可疑資料。
隻可惜,即使是在最中二的那段時期,麵對大段大段的複雜知識和製作工藝,他都沒能夠記住多少。
更遑論是出了社會,成為社畜,又過去好幾年的時間了。
自然是更加沒留住什麼記憶。
雖說是管中窺豹,從這個房間的細節來看,這個陌生的世界怕是沒那麼落後,火藥、水泥啥的不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但是,悲哀的是連選擇權都沒有。
閔景文的表情有些難看,他再次看了一眼窗外的緋紅月亮,內心越發的焦慮起來。
既然過去的記憶不靠譜,那麼就試著融合穿越後的記憶?
他下意識的想到了這一點,然後努力的回想起來,隱隱約約間,似乎有些破碎的記憶碎片被翻出。
…………
好像是在一條街道上,四周群情激憤,洶湧如潮……
還有不少人圍著自己,那些憤怒的麵容與通紅的眼睛……
隻是當時的自己還有茫然——根本沒能夠反應過來,下一刻就感覺到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
…………
回憶起這支離破碎的片段,穿越者的表情更加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