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子裡植入奪心魔的蝌蚪,顯然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奪心魔這種令人聞風喪膽的生命體,完完全全就是整個多元宇宙的毒瘤,其惡名昭昭比起惡魔、魔鬼等種族,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是猶有過之。
連帶著它們的繁育方式,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邪惡……以及惡心。
然而作為同伴,大家都明白,彼此都是此中的受害者。
不過即使同為受害者,受到的摧殘與折磨似乎也是分為不同的程度,其中又以他們親愛的隊長塔夫童鞋,病情可謂是最為嚴重。
——他的記憶幾乎都被洗掉了……
——過去的人生遭到了重大摧殘,被塗抹得看不出原本麵目……
隻勉強記得自己的名字,偶爾對某些事物表現出某種熟悉的既視感。
又或者是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閃回,讓他間或通過檢定,想起一些博德之門的事情。
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一個博德人,名字叫塔夫。
至於更詳細的過去……
很遺憾想不起來了。
畢竟缺失太多記憶,也沒有足夠的信息線索佐證,他不敢貿然因為熟悉感就下結論。
對此,同伴們經過熱切的討論之後,懷疑是在他們之中,親愛的隊長被抓上鸚鵡螺的時間最早,受到奪心魔蝌蚪的折磨也最久……
長時間的摧殘,也導致了他遭受的洗腦非常嚴重。
這是說得通的,因為在正常奪心魔那裡,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估計早早就被轉化成同類了。
但是他們遭遇的奪心魔明顯有問題,想要蟄伏發展,韜光養晦,並不急著轉化同類,中間還隔著一個名為“真魂者”的古怪潛伏期……
所以這樣的遭遇也就順理成章了.
在這之前,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就連塔夫自己都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現在——
這位吟遊詩人突然有些不是太能夠確定了,他注視著遠處博德之門的城市輪廓,眼神和表情都有些複雜。
隨著逐漸接近那座大城邦,他腦海裡隱隱刺痛,不斷的有記憶碎片在閃回。
那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沒有什麼邏輯,也沒有什麼規律……
就是斷斷續續的一些畫麵,伴隨著雜亂的聲音……
在其中,塔夫從第一視角,看到了「自己」經曆的一些事情,或者說是親手做出的一些事情。
血腥,殘忍,而又邪惡。
儘管太過支離破碎,斷斷續續,所以閃回的記憶畫麵無法構成合理而完整的情節,但這並不妨礙他迅速抓住關鍵。
從黑暗的地底,到九獄的位麵,再到一個疑似奪心魔殖民地的場景……
自己似乎在其中往來,一路上殺了很多的人,魔鬼或者是奪心魔,目標堅定的為了什麼而前進……
話說回來,那真的是自己嗎?
塔夫有些迷茫,也有些困擾,但是心底裡同樣也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正在接近著真相。
“哈爾辛閣下?你也在這裡?”
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蓋爾有些詫異的聲音。
塔夫愣了一下,頓時被打斷了思緒。
隨即他也是抬頭望去,發現旁邊的那條長長的隊伍同樣正在緩緩前進,而其中的一個魁梧大漢正好也伴隨著隊伍的行進,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正是之前德魯伊林地裡的那位大德魯伊——哈爾辛閣下。
隻不過,這位大德魯伊似乎非常疲憊,一直低著頭跟著大隊伍向前走著,身上的皮甲明顯比起之前的更加破舊,磨損嚴重。
直到聽到招呼之後,他才恍然的抬起頭來,向著這邊看過來。
在發現是熟悉的幾人,大德魯伊的眼神之中頓時閃爍著驚喜:
“是你們——!!”
“等等,你們有看到其他人嗎?”
哈爾辛迅速的掃視著塔夫等人所在的隊伍前後,似乎在刻意搜尋著什麼,然而卻沒有能夠看到他想找到的人。
“其他德魯伊?我們沒看見……”
塔夫略一思忖,馬上就明白過來,搖搖頭回答道。
“哈爾辛閣下,你和他們走散了嗎?”
“……”
“……”
哈爾辛的眼神迅速黯淡,臉龐上也浮現出了些許擔憂來,他歎了口氣:“那天突圍的時候,我們被追兵追上了……”
“我隻能夠和幾個人留下殿後,然後讓卡哈帶領其他人先行離開……最後,我也是掉進河裡,才逃過了一劫。”
這個大德魯伊搖搖頭,說明了他為什麼會和林地裡的其他人走散。
“你沒和他們約定好在哪裡見麵麼?”塔夫輕聲問道。
“我們一開始約定的是在至綠鎮那裡,那個鎮子靠近翠綠原野,又在烏爾登商道上……”
大德魯伊無奈的攤手:“後來的事情,你們也應該想到了。”
那時候完全沒意識到局勢的嚴重性,還以為那些邪教徒隻是對林地發起了進攻,其他地方都還是安全的。
誰成想,整個劍灣都幾乎是一個樣子……
就連劍灣最大的海港城市都陷落了,區區一個小鎮子又怎麼可能逃脫呢……
“我到了至綠鎮,那裡已經被至上真神的教徒掌控了,卡哈她也沒帶人過去,我也不知道她往哪裡去了。”
哈爾辛壓低聲音,同時垂下腦袋,因為看到前方的幾個焰拳雇傭兵走了過來,巡視著隊伍。他並不希望引起關注,即使就目前看來,這群邪教徒並不在意讓強大的職業者進入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