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雨令音並不知道某人的險惡用心。
她隻是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維持著自己的人設,同時小心翼翼的營造著客觀的角度。
總而言之,在這種無聲的較量之中,首要之事便是利用自己目前所處的隱秘位置,搶占先機對時崎狂三進行汙名化攻擊。
不管有沒有用,又或者有多少用——
至少先乾了再說,管他有棗沒棗,先打個幾杆子。
反正隻要這個怪物有那麼一點點先入為主的念頭,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就不會是無用功。
敵明我暗,這便是製勝的關鍵。
畢竟時崎狂三還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而自己卻已經知道時崎狂三想要搞事,那麼在信息上就足以拉開相當程度的優勢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
自己還已經成功地以假身份打入了敵人內部,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臥底來著。
迅速盤算著自己眼下的有利條件,分析官小姐的眼神微微收斂……沒錯,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鞏固先發優勢,然後打擊異己。
“那看上去那個「夢魘」確實是個刺頭呢……”
在這個時候,對麵的青年很隨意的點點頭,同樣也很隨意的開口評價了一句。
不過這樣的隨意,正是分析官小姐想要看到的,畢竟要是對方真的很上心,也很關注的話,那才叫一個麻煩。
她說不得也要重新調整戰略了。
像是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對方的確注意到了,卻並不是太過上心,如此一來才有她在其中迂回的餘地。
這也很符合這個怪物的人設標簽。
——煌煌大日,有如神魔,連腳下的巨大行星都要為之顫栗,更不必說是地表上活躍的原始生命了。
——人可能會偶爾向路邊的雜草投去一瞥,但是肯定不會費太多的心思。
“的確如此,那根本不是一個可以正常對話的精靈,甚至於在有關於「夢魘」的方案上,我們內部也不是沒有傾向於ast小隊的那種處理方式……”
村雨令音也不疑有他,隻是果斷的趁熱打鐵,娓娓道來:
“畢竟目前已知的記錄,她已經襲擊並且殺死了一萬人,這還隻是已知的部分,在此之外必然還有沒能查到的部分,所以我們不能冒險……”
——什麼是ast小隊的處理方式?
——自然就是主張積極對抗,以武力消滅現界的精靈了。
村雨小姐說得比較含糊,雖說是有些牽強附會,卻也並非全然空穴來風。
因為如果真要去查證一番的話,就會發現在這之前,她所處的組織裡確實有人對於如何對待「夢魘」而提出了異議。
因此這個倒也不能說是分析官小姐自己憑空捏造,無中生有的。
畢竟任何一個組織都不可能上下一心,完完全全的堅持同一個理念、同一個原則的。
即使是先前的拉塔托斯克,同樣也不行。
——當然,現在就說不準了,都處於被魅惑的狀態裡,如果某個怪物有這個想法的話,直接給每個人都蓋個心靈鋼印。
那時候,搞不好除了村雨令音這麼一個內鬼之外,其他人都是真正為了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而奮鬥的理想鬥士。
“但是襲擊凡人能夠奪取多少力量呢,會不會是其中也有什麼隱情?”
夏至眨了眨眼睛,很隨意的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我不這麼認為,她更有可能就是單純的邪惡精靈——”分析官小姐自然不能讚同這樣的說法,搖了搖頭。
“精靈並非是最近就出現了的現象,在過去三十年間,其實官方和民間都有目擊過多起不同的記錄……”
“「夢魘」也並非是單獨的案例,在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那些純粹以破壞為目的的精靈,她也隻不過是現在仍在活躍的一例……”
這便是語言的藝術了。
嚴格來說,村雨令音的這番話確實也不能算錯。
精靈的出現不算是太久,卻也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到現如今都已經小半個世紀了。
換做是韭菜,也不知道割了多少茬。
精靈縱使不是韭菜,實際上定位也相差無幾,自然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時崎狂三就是在某種意義上,短暫掙脫了這個無望的命運循環的特殊精靈——
她本是一個普通人,過著大小姐的生活,但在某一天放學遇到未知名怪物攻擊,之後被崇宮澪救下。
在後者的蠱惑下,這位不諳世事的大小姐相信了對方的鬼話,踏上了成為正義夥伴的道路。
也理所當然的迎來了正義夥伴該有的結局。
因為時崎狂三相信崇宮澪的說法,認為其他精靈都是邪惡的存在,所以接受了幫助崇宮澪消滅精靈的請求……
這位大小姐被賦予了靈結晶,成為時之精靈,並得到時之天使——「刻刻帝」……
在瀏覽過去曆史,翻閱少女人生的時候,夏至看到這裡,就已經感覺到有種既視感了。
這種接受丘比的請求,為了消滅魔女而成為魔法少女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眼熟了。
後續也沒讓他如何失望。
時崎狂三在成為精靈之後,也的確認為自己成為了正義的夥伴,抱著消滅邪惡的想法,幫崇宮澪消滅了不知道多少個精靈。
直至消滅五河琴裡之前,那一任的炎之精靈的時候,她發現炎之精靈的真身是自己好友,也知道自己一直消滅的精靈全是人類。
——反轉就這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