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士郎實在是不勝其擾，很快的也就摸索出了一些東西。
就譬如說……
打開個人設置頁麵之類的。
畢竟在這個由資訊空間構築的靈子虛擬世界裡，一切都是數據的映射與表現而已。
就如同天穹之中分不清是夜空還是白晝，雲彩偶爾會閃爍雜訊一般，地麵與建築物也間或會在人的短暫眨眼間，顯露出虛幻的網格光柵。
因此，在這片空間裡活動的“人們”，其實同樣也隻是一個個程式。
在魔術師們測量出“靈魂”的正確位置後，通過電腦術式將意識投射到這樣的虛擬角色之中，它們成為了電子分身一般的存在。
然而，究其本質，其實就和玩家在某個遊戲裡創建的角色人物沒有太大的區彆就是了。
頂多就是為了與“靈魂”建立正確的映射關係，需要將自身本質明確地數值化，因此並不能像遊戲那樣自由而隨心所欲地捏臉。
但是……
在自身的虛擬形象之外，覆蓋上一層額外的數據外殼……
這個還是可以做到的。
像是什麼皮膚、幻化之類的外觀特效，就是基於這樣的原理而運作的，並不涉及修改使用者虛擬形象的本質。
“這都是什麼啊……”
蜷縮在角落的邊緣，在隻有自己能夠看見的個人頁麵裡瀏覽著，衛宮士郎的眼角禁不住的抽搐著。
他手忙腳亂的摸索清楚了那些試用版時裝，以及皮膚幻化的用途，然後一一的將它們關閉。
尤其是在自己的id上，更是以最快速度撤去特效紋，並且選擇將其隱藏。
——什麼“粉紅毛毛兔”也就算了，可能是程序隨機生成的id吧……
——但是頂著這樣一個id四處遊走，還伴隨著閃耀的特效，引人矚目……
這場景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他甚至不願意去回想之前自己一路走過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顯眼包狀態。
難怪那些人總是盯著自己，一副以為自己是人傻錢多的肥羊的樣子。
哪怕是之前沒反應過來，現在逐漸回味過來，衛宮士郎也基本能夠想象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將id也選擇隱藏，他還是感覺有些待不住，沒辦法停留在現在的位置上，隻能夠悄悄的又往另一邊的角落挪動。
如此才算是鬆了口氣。
同時也是感覺相當複雜，畢竟與其使用這樣的假名，他覺得自己更加寧願用真名。
“這幾天的對立越來越嚴重了，這樣的撕裂很明顯……”
“嗬，協會現在其實還能夠鎮得住，畢竟有些實際的利益隻有他們才掌握，但長此以往，這脆弱的平衡又能維持幾何？”
這個時候，旁邊有著輕微的話語聲傳來。
仿佛是在交談對於剛剛那場矛盾的看法。
衛宮士郎有些好奇的轉過頭去，目光越過人群縫隙，捕捉到另一番景象。
在偏隅之地，兩道身影靜靜地佇立，周身仿若被濃厚的黑色煙霧縈繞，宛如遊離於光明與黑暗的邊緣。
那煙霧不僅遮蔽了他們的身形，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使得他們的存在變得模糊而神秘。
身高、體態、性彆乃至膚色，一切在煙霧中失去了定義，隻留下輪廓模糊的剪影。
如果不夠細心的話——
怕是不光看不清，甚至是可能看不見他們。
——這個……應該是那個「不為一己之榮光（for&neone"sglory）」的幻化吧？
——看說明，貌似效果是可以隱藏身份？
衛宮士郎下意識的這麼想著。
剛剛他也在自己的時裝欄位裡麵看到過，有個七天試用版的，印象還有點深刻。
“你是指阿爾比恩的靈墓？還是七十五座教室？”
“都有吧，隻是作為籌碼的份量不一樣，而且……”
其中一人似乎搖了搖頭，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仿佛不願提及某些事情。
“嗬。”另外一人輕笑了一聲：“不過說起來，也不是第一次了，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它們不也都如此麼……”
“是啊，”先前的那人歎了口氣，“魔術協會的三大組織，現在幾乎就隻剩下時鐘塔了……”
“說是三大組織同心合力，共同運營著魔術協會，但是……這都是場麵話而已。”說到這裡，那人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失望與批判。
“阿特斯拉院已經放棄和外界交流。”
“彷徨海曾是協會的原型，但現在卻與時鐘塔處於冷戰狀態，彼此間的隔閡日益加深。”
“現在所有人基本上一說起魔術協會，就幾乎下意識的將其等同於時鐘塔了吧。”
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與悲哀。
因為魔術協會原本是有著三個部門的。
然而現在，三個部門隻剩下了一個，互相之間老早就沒有什麼交涉了。
各個部門間，昔日的交集與協作已如流沙般消逝，雖未至公開敵對、反目成仇的地步，但確實是撕裂了原本的協會。
衛宮士郎在旁邊聽著，感覺有些恍然。
他倒是真的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覺得應該還是不一樣的，這一次的情況要更加糟糕……”
“魔術協會如果再經曆這一次的撕裂的話，可能時鐘塔的權威也要徹底被傾覆了……”
那兩人仍在繼續交談著，其中一人思考了片刻，提出了新的看法。
“就像是這次的情況，其實怎麼看都怎麼像是一個陰謀。”
“畢竟，即便是魔術與電腦技術的融合，也不應如此突飛猛進，更遑論接連突破……”
“這樣的情況，實在讓我覺得很像是一個陷阱，像是有什麼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所有人踩進來……”
“記得兩個月前的事件嗎？巴瑟梅羅、特蘭貝裡奧、巴魯葉雷塔……這些家族在那時候，其實已經把控住「codecast」的市場了。”
“哦，你是說那個啊……”另外一人很冷靜的開口，“確實如此，但偏偏市場上還是如潮水般湧現出大量的「codecast」，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