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過猝不及防，兩位女神大人回過神來，一時之間竟也有些手足無措。
她們沒有處理這種高端情況的經驗。
“無、無聊……我要回去了！”伊什塔爾故作鎮定，站起身來，一甩長發就往門外走去，裝作強氣地扔下這麼一句話。
“我……我……也要去處理……處理一下冥界的事務！”
埃列什基伽勒愣了愣，過了兩秒鐘方才反應過來，也是磕磕巴巴地站起來，近乎慌亂地逃跑了。
“……”
“……”
一時間，現場再度安靜了下來。
菲莉雅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緊接著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果斷轉身直視薇薇安的方向，目光銳利。
然而。
麵對菲莉雅小姐的視線，薇薇安全然不為所動，像是無波的湖麵，對她的凝視毫無反應。
月光透過彩窗，灑在妖精少女的銀發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如同她整個人一樣，不可接近，不可動搖。
那一頭銀發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清冷與孤傲，仿佛她與這個世界之間隔著一層無法逾越的冰霜。
——儘管隻是變換了長發的顏色，裝束的風格……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雨之魔女與冬之女王之間的區彆，簡直可以說是涇渭分明……
前者是該溫和的時候溫和，該嚴厲的時候嚴厲……
後者卻是冬日裡的寒冰，凜然而不可侵犯，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
雨之魔女特有的溫潤氣息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凍結萬物的霜雪威儀。
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不可攀登的冰山，讓人心生敬畏。
這時，芭萬·希剛發出不滿的鼻音，卻被薇薇安指尖輕點手腕的動作製止。這位妖精國的公主殿下似乎皺著眉頭，但是最終也隻是微微撅了撅嘴巴。
暗紅發梢掃過椅背，少女不太開心地彆過臉去，卻乖巧地不再出聲。
“……”
“……”
菲莉雅小姐挑了挑眉：“摩根陛下？我這麼稱呼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薇薇安平靜點頭。
“那麼，摩根陛下，你就不打算說些什麼嗎？”菲莉雅小姐微微眯起眼睛。
“不打算。”
薇薇安的回答言簡意賅。
她的神色也是異常平淡，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壓根就不為所動。
“……”
“……”
嗯？
在這一刻，不光是菲莉雅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就連其他人都是禁不住的表情微微變化。
即使是在今天晚上，就一直都很安靜，隻是坐在好友愛麗身旁一言不發的阿爾托莉雅，也是如此。
空氣之中的氛圍更是微妙起來。
哪怕是最遲鈍的人，也能夠敏銳的察覺到，似乎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真是有趣……”
朝倉同學和長門同學兩個外星觀察員坐在一起。
前者的眼眸炯炯有神，托著腮幫，充滿興趣的觀看著眼前的一幕。
兩人瞳孔深處閃過某種數據流般的光芒，似是在通過某種古怪的方式，互相交換著輸送情報一般。
“隻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人也會掌握自律進化的可能性……”
“第二例觀測對象了，行為模式依然無法歸類。涼宮春日是這樣，現在他也是這樣……”
“難道說，真正的自律進化可能性，就藏在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為邏輯之下？”
麵對朝倉涼子一邊吃瓜，一邊碎碎念地表達著她的看法和某種猜測的行為。
長門同學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她非常平靜，沒有立刻回答。
她的眼神深邃而冷靜，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微不可察地輕輕點了點頭，仿佛在確認內心的想法。
這個文學少女平靜的低聲說道：“總之，繼續觀察吧……”
——具體如何還有待商榷，現階段就下結論仍然屬於為時尚早。
——關於自律進化的課題，是她們目前以及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最為重要的任務。
——短期內是不可能出結果的。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畢竟我們這也算是事先挑明了合作原則，不至於在之後再鬨得不愉快……”
夏至輕咳一聲，仿佛要將空氣中彌漫的微妙氛圍一掃而空，直接將話題拉了回來。
他掃視了一眼重新關上的門，又將視線移動到菲莉雅小姐這邊，真正需要說服的其實就是這一位。
不管是離開的伊什塔爾還是艾蕾，其實都很好搞定。
因為那兩位女神的神性不再純粹，受到憑依者的善良人格的傾向影響，多出了三分人性。
這份人性的加入，讓她們能夠意識到自己原本性格中的缺陷，意識到某些東西的不妥與不好……
在某種程度上，她們現在的人格也更加認同自己現在的視點與認知，不再一味地固執己見。
她們願意調整神性適配度，她們也理解改變的必要性。
然而——
菲莉雅小姐不太一樣。
即使同樣是分靈，是神性的一個側麵，但因為憑依之身是白紙一般的人偶，所以人格完全由她自己主導。
這份主導權讓她如同一個獨立的王國，她的思想與情感如同王國內的法則，既不受外界乾擾，也難以被他人左右。
她……就是完全的伊什塔爾。
不是說力量與權能的方麵。
而是說認知、思維等等的層麵，完全是那位金星女神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