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進入弦神島並不容易。
同理——
想要離開弦神島,更是難如上青天。
啊不,或許對於掌握超凡力量的人來說,這個比喻可能不是太合適。
準確地說,要跨越弦神島目前的邊境線的難度,簡直堪比凡人徒手攀登垂直的鏡麵絕壁。
——這座漂浮在太平洋上的人工島,現在真的是被全麵封鎖的絕地。
——是比百慕大三角更詭譎的死亡禁區,是連非人異類都要戰栗的現世魔境。
風暴與雷霆使得大洋狂怒,數十道的龍卷裹挾著如山脈般沉重的水體在海麵上肆虐,將方圓數百海裡的水域化作沸騰的煉獄。
它們在海平麵撕扯出的轟鳴聲,如同神話中墮天的巨龍在永世哀嚎。
任何試圖穿越的飛行器都會遭遇致命打擊,這是已經出現過的教訓。
機翼剛觸及邊界就被螺旋狀氣流撕成金屬薄片,電子儀表盤上跳躍的閃電紋路,是駕駛員視網膜最後定格的畫麵。
艦隊也會覆滅,哪怕是潛艇也好,當它接近到一定的距離之後,遭遇的水壓差也是相當於被十座珠峰同時碾過,耐壓艙的鈦合金外殼像蛋殼般碎裂。
所有的一切都要葬身大海。
即使是那些肉體堅韌,魔力強大,綜合實力非常強橫的種族——
大概也是不會有什麼失心瘋的想法,準備肉身橫渡大洋的。
會死。
也不是沒有頭鐵的嘗試這麼做。
但是,除了身體瞬間碳化成灰的、被龍卷風眼處的負壓場扯碎本源的、連人帶坐騎被拍碎在邊界處的……
就沒有見過有誰成功的。
唯一的安全通行方法,就是直接通過空間傳送。
然而操控空間的術式應屬高難度魔法,要徹底運用自如,非得是老練的高階魔法師或大魔女。
光是固定一處的「門」就需要龐大魔力,以及高階魔法師舉行儀式。
而且……
雖說存在天賦異稟,能夠不經思考,就能夠操縱空間的高階魔法師。
但是弦神島目前也是充滿了各種乾擾,再強的空間魔法,也必須慎重計算座標,才能夠使用。
否則的話,後果會非常可怕。
南宮那月儘管也在利用那種陌生而強大的高次元能量,她作為契約者,是屬於直接被灌頂傳功的那種例子。
即使不去練炁鑄脈,她也因為契約——
而勾連上了無垠的元氣之海。
契約是神秘的聯係,也是輸送靈氣的通道,輸送著來自元氣之海的磅礴能量,所以她也能夠利用這份力量。
儘管失去了曾經的契約,但是被洗掉了曾經的力量,她也獲得了那個存在給予的補償與束縛。
非是什麼魔法咒術,也不是原本熟悉的體係,而是某種超然於現世規則的高維饋贈。
正是利用這份全新的力量,她才能夠在特彆糟糕的環境下,也可以強行使用空間傳送的術式。
這也是南宮小姐能夠隔三岔五離開弦神島,前往外界打聽消息與進展的緣故。
就是為了不輕易的暴露出自己——
她一般不會頻繁地這麼做……
而且每次離開弦神島,都會精心準備一番,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而且不會離開太久而引人懷疑。
當然,這都是先前的事情了。
而今局勢劇變,這些謹小慎微的舉措已無必要。
………………
………………
姬柊雪萊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這場戰鬥對她而言,更像是一場與自己的較量,一場對肉體與精神雙重極限的探索。
她猶如一盞即將燃儘的蠟燭,那搖曳不定的火光,是她在竭力維持著那一絲的意誌。
在不再和南宮老師交談之後,那股支撐著她的力量仿佛也隨之消散。
不再有任何外界的刺激或激勵,她也再沒辦法強撐著到達極限的精神體力,在源源不斷湧上的疲勞感淹沒下——
不是很安心的沉沉睡去了。
雖然很不安穩……
雖然內心充滿了擔憂與顧慮……
生怕自己一覺醒來,睜開眼睛,所看到的場景不是南宮老師帶著自己傳送了出去,順利抵達了安全的地點。
而是已經被逮住,關押在最高規格,先進得如同實驗室的監獄裡麵,就等著將自己推上試驗台切片了。
要是再倒黴一些……
搞不好就沒有睜開眼睛這種事情了。
譬如說南宮老師沒有成功帶自己跑掉,而是在過程之中被發現,然後遭遇各種戰爭兵器和能人異士的圍追堵殺……
在激烈的衝突與對抗中,或許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某件大威力的戰場武器瞬間湮滅,化為飛灰,不留任何痕跡。
化成灰了,什麼都留不下來。
又或者在千鈞一發之際,南宮老師不得不冒險,不等待最佳的時機,就倉促將自己通過空間轉移出去。
然後傳送出錯,還是連屍體都找不到。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