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你們也算是老實人。那你們告訴我,一般轄區內的公司,要給你們倆多少好處費合適?”張曉峰又問。
“這個要看是什麼單位了,小單位,一兩百,大單位,四五百。”林家安答道。
“難道就沒有標準嗎?既然是潛規則,也有約定俗成的標準嘛。”張曉峰溫和地說。
“大概就三百塊錢的樣子,一些公司老板大方一點,一些小氣一些,隻要拿到錢,多一點,少一點,我們也就算了。”林家安說。
“那你的意思,整個自來水公司其他抄表員都是這樣做的嗎?”張曉峰問。
“不隻是我們,所有的行業都是這樣,隻要手裡有一點權力的,誰不想利用它來獲得利益?”林家安反問。
“你說得沒錯。一些不良風氣是存在的。”張曉峰點了點頭,很讚同。
“那您不打算處理我們了嗎?”林家安滿懷希望地問。
“不!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也算是你們倒黴吧。雖然說,你們自來水公司的抄表員和供電所的電工都有這種行為,但是,我隻能拿你們來殺雞給猴看,因為我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開除掉,這一點,希望你們能夠諒解。”張曉峰也很直白。
“那這樣做,不是不公平麼?”小個子電工說道。
“公平?是不太公平。但是你們已經沒有尋求公平的資格了,從你們收取用戶的好處費開始,懂嗎?一個破壞規矩的人,就要有隨時付出代價的心裡準備。”張曉峰正色地說。
“既然張主任已經這麼說了,我們再怎麼說也沒有用了,是吧?”林家安問。
“是這樣的。我叫你們來,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回去吧。我會打電話給你們單位,讓他們結算工資,就當你們是自動離職,這樣好聽一點。你們有點技術,開個五金店也好,幫人安裝也罷,都能掙到錢,好好生活吧。”張曉峰歎了口氣。
看到那兩個人出去,他又把秘書叫進來,對她說:“你打電話告訴自來水公司和供電所吧,把我的意思和他們說一下。這兩個人以自動離職處理,其他人,讓他們坦白交待,什麼時候收了誰的多少費用,大凡有遺漏,一經查出,立即開除!”
“那您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竇玉梅仔細地問。
“我能怎麼處理呢?我總不能把人都開除了吧?”張曉峰不由苦笑,“這件事情你讓監察局的李海樺去負責監督。等他們都交待清楚了。就出公告,以三倍的數額進行罰款,返還給各個用戶。”張曉峰交待。
“那供電所和自來水公司的負責人怎麼處理?”竇玉梅又問。
“給予他們黨內嚴重警告處分,並扣一年的獎金。”張曉峰想了想說道。
“這樣的處罰是不是重了點?畢竟這種問題長期存在,他們也隻是負領導責任而已。”竇玉梅說。
“還重?我不撤他們的職,就已經格外開恩了,就這樣執行吧。”張曉峰嚴肅地說。
竇玉梅的話,從某種角度來說,也不無道理,供電所和自來水公司的負責人,沒有主觀上的故意,但他們作為領導,就該承擔責任。
對於收取好處費的問題,就像以前說過的一樣,痛恨插隊走後門的人,一旦有機會,也會那樣做,並以此為榮,你看,我有這樣那樣的關係……
痛恨**,痛恨以權謀私的人,自己到了那個位置,不一定能潔身自好。
敬畏權力,守住操守,是我們現階段努力的方向。
歸根結底,是人心浮躁,缺乏安全感。睡一覺起來,豬肉又漲價了,看一次感冒得花幾百塊錢,工資再高的人,都會惴惴不安,心懷恐懼。
所以,對於這些犯錯的人,張曉峰才沒有痛下殺手,得從製度上慢慢地進行規範才是根本之道。
紅太陽公司的老板馬佳宜自從在福台市經濟技術開發區進行投資以後,每天都到工地監工,儘職儘責。她目前住在市區的酒店裡。按照她的規劃,會在購買的地塊上建造一幢辦公大樓,下麵辦公,上麵住宿。
但現在還得在市區和開發區之間來回跑,開發區隻有小旅館,她是看不上的。
在福台市生活的這一段時間裡,她認識了一些新朋友,一些朋友也認識了她。馬佳宜又是個白富美,難免就有人覷覦她的美貌。
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有錢有貌的女人,本來無可厚非,但也要量力而為適可而止呀,然而有些官二代就采取死纏爛打的方式,不到黃河不死心,其中有一個最執著的人,就是市政法委書記的公子艾凡。
艾凡今年三十歲了,八年前從一所三流大學畢業後,利用自身的便利條件承包起了工程,剛開始的時候搞個二傳手,有了錢後注冊了一個建築公司。如今這家建築公司在福台市也算是有名有姓,中等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