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一顆會抵抗球拍的球!
鉚足了氣力,雙足妖氣加持下,全力驅動身體往上方衝頂。強大的威壓似乎伴隨轟隆嗡鳴,雲清五感被威壓狠狠禁錮,並且感覺到身體正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壓迫力往下擠。喉嚨一股暖流噴湧,嘴角鮮血滲出。這種力量根本不是生靈可以硬扛的!隻是一種天然而成的氣勢威壓,讓雲清吐血,身形被瞬間擠壓得急速下墜一小段距離……
眼看要跌出萬年冰刺的高度,那股壓迫感同時減弱了一些,才能立即足下催勁,穩住身體懸停在半空。擦拭一下嘴角,昂首仰視上方,目光微凝。
經曆這麼多,隻能到這種程度了嗎?內心嘀咕一下,雲清嘴角一揚:不可能……!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時至今日,並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擊潰雲清的變強**,即使是再強的力量,也絕對要和他們鬥上一鬥,現在的她已不是從前的小草了!
伴隨一聲長嘯,雲清把整個氣海幾乎放空,深紅的妖氣之焰不停向外飛竄,亮銀的發絲獵獵飛舞,此刻的雲清顯得聖潔絕倫,眼神堅毅,英姿颯爽的蓋世身姿,恍如天外謫仙,身形修長而不顯嬌弱,更有十二分的強大霸氣外放而出。引起的波動把山壁上的尖刺晃動得‘叮鈴鈴……’響。
身形在妖氣裹挾下速度極快地向上疾飛,一道紅色流光瞬間衝開無形的威壓向上衝了千多米,速度才肉眼可見地慢了一些。
之前龍雪柔交代過她,儘力拿高處的藍色冰刺。她自然明白這個刻意交代的事情,對於她後麵的修煉有多重要。
千多米後,那股威壓比之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使現在火力全開的雲清,也感到無比的吃力,銀牙緊咬著,一絲絲鮮紅的血線從唇邊流淌出來。表情也因威壓帶來的痛苦而有些扭曲。最後距離山頂還有數十米時,竟看見頂上的冰刺有被摘取的痕跡。那些冰刺底部很粗,頂部卻很細。應該是以前曾經有妖眾來這裡取走過冰刺。經過歲月的更迭後,在從掰斷的位置重新長出來,才會形成現在這個樣子。
雲清隻是撇了一眼,卻不敢分心泄氣,她要爭取在自己極限前的瞬間,接近山壁,並取走一根藍色冰刺,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她把絕大部份的妖氣都凝聚在雙腳上,右手纏繞少部分。把氣海最後一絲妖氣榨乾,催動到腳上,離步術的運轉法門提升到了極限,伴隨嬌喝一聲“哈……”身體再次微微加速。像離弦弓箭一樣向山頂激射出去。
進入最頂峰那十數米範圍,速度隨即出現再次急降。雲清‘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可她依然緊咬著牙關,維持妖氣的澎湃外放。雙腳不斷踩踏虛空,奮力衝頂而上。額頭因為那可怕的重力擠壓,滲出豆大的汗珠。
終於在距離頂峰不到十米,她身子像撞在橡皮上,而此刻那橡皮已經到達拉伸的極限。她連忙伸出右手正要抓一根自己可以夠得著的尖刺!
但她瞥了一眼最頂峰,距離自己隻有不到十米之遙,能清楚看見有幾根被掰斷過的痕跡。
為什麼彆人可以,自己就不行嗎?!雲清的心底發出一聲疑問……。
再次咬牙,她怒吼一聲,運轉起冰湖龍息術,氣海吐納天地氣息補充自身。而就在刹那間,她感覺身體吸收起周遭的那些帶著巨大威壓的氣息。瞬息之間,她忽感那股超強的威壓,也和自己親和了一絲絲。
機不可失,緊繃的橡皮又鬆了一些!她雙腳妖力加持,在空中發力猛蹬……
九米……
八米……
……
三米……
一米……
山峰頂上傳出‘兵’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最高處上其中一根冰刺應聲斷開……
雲清緊緊握在手裡!此時的威壓已經到達難以形容的極限,如果妖力完完全全用儘,以這時的反彈力把身體擊出去,雲清肯定會失速,甚至撞在山壁的尖刺之上,死成渣渣。她以最後一口氣,調整身體下墜的方向隨即放開向上抵抗的妖氣。
巨大的壓迫力像撞針衝膛一樣把雲清的身體彈出!
此時已經完全控製不住下墜的力道。雲清片刻之前渾身澎湃的妖氣火焰,已被威壓鎮熄滅,身子幾乎處於失衡狀態,受到威壓的彈擠,如隕星墜落般,衝破空氣向山下方向急墜。鮮血吐出一條長長的血線!她保持著最後三分清醒,右手緊握冰刺,深吸了一口氣,兩手向外張開像螺旋槳一樣轉動,以平衡身體的位置。隨即向遠離山壁的方向旋轉而開,但下墜的速度絲毫不變,肉眼都難以瞬間捕抓身形,比起那次三四天的自由落體速度還要快得多!
最後向下墜落了數千米,才總算能控製剩餘妖氣穩住跌落方向,此時她急促呼著白氣,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紅,口中白氣嗬出數米長的氣霧。能騰出手的時候,馬上服用了回氣的金丹。之後任由那股向下彈射的力道繼續加持在身上,向著東北麵調整下墜位置。她張開手腳,手握著那根從最高處掰下來的藍色冰刺,心情頗為歡快地吆喝了一聲,妥妥一副野蠻女戰士的做派,享受著那難得的失重快感。
稍稍回過神,雲清開始運轉冰湖龍息心法進行調息,金丹的藥效進入氣海,妖氣在緩慢地恢複中!
約莫一個小時左右時間,天空開始放亮,她感覺氣息已經恢複了一些!此時已經施展離步術在山壁之中奔行。回程時間很緊,按照龍雪柔給的提示,沿著針立峰東北麵方向行進。前方沒有了大山的蹤影,暴風雪也小了許多,看遠處全是白霧遮蔽,看不到更遠的地方是何種境況。
花了兩三個小時,遠遠看見前方冉冉升起一股巨大的白煙。那白煙四周竟沒有受到寒風的侵襲,那一片的上空也清朗許多。雲清知道那邊就是龍雪柔繪畫地圖上的噴雪海了。
沒多久,前方大片水域出現在眼前。這片水域在這萬裡寒冰的荒雪冰原顯得非常不協調。水麵如鏡般平靜安詳地鋪在冰麵中間,靠近山壁這邊的水岸是白煙斷層一般,分隔開山和水,水麵方向視野也沒有之前那樣白霧茫茫,視野開闊,天氣清朗,從遠處看過去,像是一處世外靈氣之地,看著讓心境都變得平靜起來!
雲清卻並沒心思去細品這景致,飛快來到噴雪海岸邊正準備下水潛行。突然腳底傳來‘隆…………’的轟鳴聲,冰麵也隨即微微震動起來。雲清吃驚地環顧四野,卻沒看見什麼妖獸或者巨型台風接近。就在此時原本平靜如鏡的水麵開始顫動起來,從這片水域中央位置波紋一撥接著一撥拍向岸邊,稍刻之後,水麵慢慢向上鼓起。
頃刻間,鼓起的水麵就有數千米範圍大,雲清心想:難道是巨型妖獸,看著鼓起的大小,這體積也太誇張了吧!
水麵開始不斷往上升高,水浪拍打岸邊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猛烈。激起的水珠濺到雲清臉上,感覺水竟然是微暖的。
看著越漲越高的水麵,還是先選擇躲起來。她快步躍到身後一處高出的小冰山後麵隱蔽好,探頭觀察水麵的狀況。
突然!水域中央鼓起的水麵以急猛的速度向上飆升,緊接著一道巨大的水柱衝破表麵的水麵向上噴起數千米。噴射到天空的溫熱海水在空中向四周散開。但是卻沒有一滴水重新灑落地麵,那巨大的水柱噴了數下後就恢複了平靜,所有噴射到天空的水珠全都化成了雪粉隨風飄蕩,像是有人向半空拋灑了巨量的鑽石粉末一樣,畫麵神奇而美不可言!雪粉被寒風漸漸吹散,湖麵又完全恢複了平靜,剛才這麼大的動靜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時候,雲清才了解為什麼這裡叫噴雪海。等待海麵平靜之後,她走回岸邊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這暖水如果不是鹹的,真想在上麵好好泡一澡。
調息了片刻,雲清看著水麵,目光平靜而堅定,以一個輕盈優雅的姿勢‘噗通’一聲跳進水裡。下水之前她回憶了一次地圖提示,隨即找準方位向北遊去。遊了沒多久前麵出現一座上麵大,往深處逐漸變小的倒立山壁。她知道自己方向對了,在距離山壁幾百米的位置開始慢慢向下潛。
這裡的水還能感覺到微暖的,但是隨著向下潛得越來越深,水溫也慢慢降低,四周光線也暗淡了許多,水壓的強度已經非常大,但以雲清目前的身體來說,並沒有太嚴重的影響。一直到那座倒立冰山的下方‘山頂’位置,水溫變得冷起來了,但是相比冰麵上的溫度,這裡還算是舒適區。
遊過了‘山頂’,雲清的頭上已經不再全是水麵,而是肉眼可見的平坦冰層底部,這平整度有些不可思議!貼著厚厚的冰層竟能透進微弱光線,而前方依然是一望無儘的水底汪洋,兩種相近而不相同的大自然壓迫感,都讓雲清感到些許欲要窒息的胸悶,那都是無法撼動的大自然震懾力!此時的她已經具備凡人無法想象的超級力量,在這深水之下閉氣潛行並不是難事,而且根據龍雪柔地圖標注,這片水域海獸幾乎是絕跡的。在妖界進入水裡,最大的威脅就是裡麵的妖獸。妖眾在陸地上妖氣強盛,可到了水裡,就會天然被削弱,水裡的妖獸卻是相反變強了,此消彼長之下,一般妖眾絕對不會隨便在水裡長時間活動,因為那樣很可能會比自己弱許多的水裡妖獸殺死,那樣的死法實在窩囊!
稍稍停住身體,平複一下內心,麵對這樣的情景內心也出現驚懼:萬一在這冰層下迷失方向,定必死得很絕望!
但是她突然想起之前麵對玥狂傲等大妖,跟現在麵對眼前的深洋一樣,自己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收斂心神後馬上凝神聚氣,心裡念叨著:相對那種無能為力感,死在這裡也是自己值得的選擇!
跟做人一樣,妖眾的世界也和凡界的生存方式相似,隻要有了目標,那你生活的動力就會源源不斷,定一個終極目標朝著一個方向走,過程中每一段路,就設立一個個前進目標去努力,那將無往而不利!
雲清的最終目標是強大到可以保護身邊所有人,現時的小目標就是克服恐懼穿過這片冰層深海,回到陣紋位置。目標定下,她信心盈盈地行進著。隻要沒搞錯方向,幾小時後就能遇到那股向北的洋流,保持不從洋流中脫離出來,兩天之內就可以回到陣紋附近。
這充滿未知的深海裡麵,孤身一個潛行兩三天,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極目四周,遠處除了漆黑外空無一物,頭頂的冰層不時發出‘咯……隆……’的聲響,第一次聽見之時還以為是海獸的聲音,吃了一驚!後麵才猜到這是冰原的巨大冰塊在水麵上運動時摩擦發出的響聲,聽多了慢慢就習慣不去理會。
在水底前行,保護身體的妖力和在冰原上相比要弱一些,這裡的水壓對於現時擁有凡人不及其萬一,如鋼鐵之軀的雲清來說,並不算太難受。隻是行進的阻力要比地麵的寒風還要大!而且妖眾有等同於動物獸類的大自然感知能力,他們不需要太多的輔助,通過妖氣感應四周的環境,也能了解行進方向。隻有出現外部乾擾才有可能讓他們感知迷失。
一直貼著冰層底部的表麵行進,這裡的光線比較充足,除了感應網之外,還可以勉強利用肉眼觀察四周。行進了大概三個多小時,雲清開始感覺到妖力稍有些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