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為殿下效死!”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或許這句話,最能體現出薛仁貴此刻的感受了。
從普普通通的農家子,到今日太子賜下隨身座騎,如此恩情,讓薛仁貴渾身都在顫抖。
李承乾沒有再多說什麼。
把薛仁貴拉了起來,拍了拍肩膀。
“孤相信,你還會有更多更大的表現。”
“是,殿下。”
薛仁貴麵色潮紅,心裡萬般話,不知怎麼說出口。
——
初戰大捷,這使得李承乾全軍士氣大漲。
尤其是那些高麗投降過來的俘虜們,比唐軍還要激動。
自從投降唐軍後,高麗俘虜們的心情就很忐忑。
可是這樣的忐忑,很快就結束了。
因為唐軍的夥食,竟然比在高麗當兵還要好。
最主要的是,大唐太子並沒有特意的針對他們,雖然上司基本上都是漢人,但不管是誰,都要遵守軍中的嚴格紀律。
尤其是在上官對下屬霸淩這塊,李承乾是嚴格禁止杜絕的。
這年頭沒有什麼民族概念,高麗士兵一番感受下來,發現比之前當兵還要好。
再加上李承乾搞的審判會,打擊高麗貴族,覆滅高麗地主鄉紳,讓已經被大唐占據疆域裡的百姓,過上了看得見的好日子,這就使得高麗士兵,更加收心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大唐太子掌控著神罰一樣的手段。
在大多數人看來,李承乾已然是聖人降世。
而如今,即便沒有使用雷火,大唐騎兵完勝高麗騎兵。
這對於即將到來的大戰,自是大振軍心。
另一邊。
淵蓋蘇文聽聞消息後,差點當初吐血。
這可是他最為仰仗精銳的騎兵啊。
大唐騎兵,是如今這個時代最強的騎兵,但是高麗的騎兵,卻也差不了多少。
大唐最強甲胄便是明光鎧。
而這明光鎧,並非是大唐設計出來的,而是由隋朝沿用曾經的甲胄款式打造出來。
在隋朝三征高麗時,高麗就得到了不少明光鎧的戰利品。
隋朝覆滅後,趁著中原內亂,高麗方麵大肆招攬中原工匠,其中就有不少能打造明光鎧的工匠。
此後,高麗就一直潛心打造明光鎧。
數量上,自然不能跟大唐相提並論,包括質量上也有少許差距。
畢竟大唐的明光鎧,一直都在升級改進,高麗人口地域,經濟有限,便也差了少許。
不過即便如此,淵蓋蘇文的手裡,也有七八千套鐵甲了。
“五千騎,整整五千騎啊。”
“現在才回來五百騎不到,你想乾嘛,想讓我高麗亡國乎?”
淵蓋蘇文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對這次的初戰非常重視,也是要告訴所有人,大唐太子如果沒有雷火,什麼都不是。
高麗在野戰上,完全不懼唐軍。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似乎是在說明,高麗騎兵哪怕跟唐軍騎兵軍備相差無幾,比之唐軍騎兵,也相差甚遠。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莫離支,是唐軍中,有一白袍猛將,皆不能擋,這才”
高麗騎兵統領想要解釋兩句。
可淵蓋蘇文卻不想聽這些:“夠了。”
“難道我們高麗,就沒有能與之對抗的猛將了嗎。”
“難道你們的戰馬,不會聽從手中韁繩的命令,連逃.撤退都不會了嗎。”
“你可知道,為了這五千騎,我耗費了多少心血。”
“今天全都毀在你手裡了。”
說到這裡,淵蓋蘇文氣急敗壞,一把抽過身邊侍衛的長劍,就要把這心腹將領,當場格殺。
這心腹將領也是心中羞愧,竟然跪在地上,引頸就戮。
畢竟大莫離支說的這些話都沒有錯。
他的騎兵團,是整個高麗軍隊中,待遇最好的騎兵軍團了。
此次出現這麼大的戰敗,他的責任重大,不可推脫,唯有一死了之。
同時也有些憋屈。
因為唐軍那猛將,真不是人啊,硬生生這麼闖了進來。
是他的將士訓練不刻苦嗎。
是他平時太過鬆懈嗎。
都不是。
曾經的他,在其他戰場上,也是戰功赫赫,亦是所向無敵。
可這唐軍猛將,當真是擋不住啊。
非戰之罪也。
回想起來,他的安排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在於唐軍。
如果他三千騎能壓過敵方中軍,如果側翼再過堅持會,又怎會崩潰。
隻在於,戰力相差過大。
此時,他也有些小小的疑惑。
怎麼這利刃,還未落下。
淵蓋蘇文高舉利劍,遲遲不肯落下。
心中也無語了。
他不想殺。
這是他的心腹將領,不管是個人軍事能力,還是騎術方麵,放在高麗,都是頂尖的。
否則也不會被他看中,一步步提拔上來。
按理說,他這麼高舉利劍,難道不應該左右規勸嗎。
怎的都不說話了?
頓時,這讓淵蓋蘇文有些下不來台。
真沒眼力見,沒看見我手都舉酸了嗎。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還好淵蓋蘇文的弟弟,淵淨土反應了過來。
“大哥,不能殺啊。”
“還請大哥暫且繞過金勇信一命,此次大意,卻是死罪,然如今大敵當前,可給一戴罪立功之機會。”
淵淨土給出的理由很簡單,可好歹也是給了一個台階下來。
淵蓋蘇文冷哼一聲,高舉的利劍終於揮下,落在金勇信的肩膀上,順勢斬斷了他一截頭發。
“今日,這頭顱暫且寄於你之臂膀上,行以發代首之刑。”
這算是淵蓋蘇文最後的倔強了。
聽到這裡,金勇信送了口氣,自己這條命,終歸是活下來了。
——
雖說高麗兵多,可他將少啊。
對此李承乾根本不慌。
蘇定方,薛仁貴,裴行儉這等曆史名將,那都是用赫赫戰功堆積出來的。
尤其是蘇定方,早就已經是身經百戰,隻差表現的機會了。
李承乾也逐漸放權給他。
雖是坐鎮軍中,實際上蘇定方是前線第一指揮官。
李承乾根本不用擔心他的忠誠問題。
蘇定方是落魄的寒門,也不存在跟其他世家大族有所勾結。
薛仁貴就更不用說了。
人心會變,但利益不變。
李承乾從來不會相信什麼永遠的朋友,但在利益的保障下,忠心就不存在變質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