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笑著說道:“房兄今日前來,真是讓我這府邸蓬蓽生輝啊?”
房遺直不想多聊,直接呈上記錄,說道:“魏王,這是我父親暗中探查的太子在遼東的情況,還望魏王能妥善利用。”
李泰打開記錄,越看眼神越亮,興奮地說道:“哈哈,此乃天賜良機!”
“若能將這份證據呈給父皇,太子之位必定非我莫屬。”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再道:“房兄,你我攜手,定能成就大業。”
房遺直有些擔憂地說:“魏王,此事需謹慎行事。陛下雖對太子有忌憚之心,但畢竟父子情深,若做得太過,反而會引起陛下反感。”
“而且,太子在朝中也有一些支持者,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李泰微微點頭,認同房遺直的擔憂,說道:“房兄所言極是,父皇與太子的父子之情深厚,若操之過急或手段不當,確實容易適得其反。但如今太子在遼東的勢力已然如此龐大,我們必須想出一個周全之策。”
看到文書上的內容,李泰高興的同時,也有些震撼。
太子在遼東的發展,簡直是太過於恐怖了,讓李泰感覺到了害怕。
隻是一個高麗,就已經這般難纏。
現在太子整合高麗,新羅,百濟,又有霹靂火。
比之曾經的高麗,何止強上數倍。
就算是大唐起兵再次東征,太子依靠地勢城防之利,恐怕父皇都奈何不得。
隻是話又說回來。
李泰巴不得太子就窩在遼東那一畝三分地。
這樣大唐太子位,就是他的了。
遼東固守可以,但想反攻大唐,那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柴令武開口道:“魏王,房兄,我倒是有個想法。”
李泰點點頭:“說說看。”
柴令武繼續道:“我們都清楚,陛下最為看重的便是大唐江山的穩固。”
“如今太子在遼東勢力坐大,又遲遲不班師回朝,未免有自立之嫌。”
“太子已經完成大業,一統遼東,如此大的功勞,卻到現在都沒有半點班師回朝的意思。”
“這難道不是擁兵自重嗎。”
“隻要陛下一道詔書,命太子回朝,若太子不回,則陛下自是沒了退路。”
“陛下為了大唐江山的穩定,以及皇權的威嚴,必定不會坐視不理。太子若公然抗旨,那便是公然謀反,陛下隻能將其廢黜。”
“魏王便可順勢成為太子的不二人選。”
李泰眼睛一亮,道:“不錯,如此這般,定然可讓父皇罷免太子。”
沒什麼存在感的房遺愛,這時就開口道:“要是太子聽從詔令回朝了呢。”
李泰哈哈大笑。
他這還是第一次覺得憨憨的房遺愛很是可愛。
“若是太子回朝,這對於本王來說,更是大好事啊。”
房遺愛聞言,摸著後腦勺有些想不通。
見到弟弟這般,房遺直很是無語。
畢竟房遺直在,柴令武便解釋道:“若太子返回長安,陛下便沒了忌憚,遼東也不能成為護身符,反而成了催命符。”
房遺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隻是眼神依舊迷茫。
李泰笑著向房遺愛解釋道:“太子回朝後,沒了遼東的勢力依托,在長安他便是孤家寡人。”
“我們便可在朝堂上聯合眾臣,對太子在遼東的所作所為進行彈劾,列舉他擅自發行紙幣、私自練兵、大肆斂財等諸多罪名。”
“陛下本就對太子的勢力有所忌憚,屆時麵對群臣的彈劾,必定會嚴懲太子。”
“如此一來,太子之位還是要落到本位手中。”
最為重要的是,隻要太子返回長安。
李泰就不必再害怕太子了。
房遺直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得儘快行動。”
“魏王,這份記錄就勞煩你通過五姓七望交給褚遂良,讓他尋個合適的時機呈給父皇。”
李泰點頭道:“放心,本王自會安排妥當。”
——
次日。
太極宮君臣議事。
褚遂良上報:“陛下,臣近日收到一份極為重要的密報,事關太子在遼東的情況,臣反複思量,覺得此事重大,必須立刻呈於陛下過目。”
李世民聞言,心中一緊,示意褚遂良呈上來。
張阿難接過文書,放置於龍案上。
李世民翻看文書查閱。
起初,眉頭隻是微微皺起,可隨著內容的深入,李世民臉色愈發陰沉。
太子在遼東的情況,李世民知曉一個大概。
畢竟李道宗一直有秘密彙報過來。
然而文書上的記載,卻比李道宗更為詳細。
李世民也想不到,太子竟然勢力已然如此龐大。
按照這樣的發展下去,太子將會在遼東擁有數萬鐵騎,更有大量戰艦。
加之霹靂火這等攻城神器。
若再發展幾年,恐怕還真的能反攻大唐。
屆時,可就悔之晚矣。
這個時候,李世民就不得不考慮一個事情。
太子,真的要準備起兵造反嗎?
即便是父子情深,可現在太子的所作所為,似乎已經完全證明了其心中所想。
“諸卿也看看吧。”
李世民讓張阿難傳遞文書。
魏征,楊師道,房玄齡,蕭瑀,李勣,岑文本幾人看完後,儘皆沉默了。
這等情況,哪怕是魏征,楊師道,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給太子說話。
畢竟事實擺在這裡。
“散會吧。”
這次,李世民沒有再聽眾人說是什麼,而是帶著歎息的語氣吩咐道。
“是,陛下。”
眾人退去後,李世民靠在龍椅上,對內侍張阿難問道:“阿難,承乾,真的想造反嗎。”
這次,李世民沒有再稱呼為太子了。
張阿難略微沉默後,回道:“臣不知。”
李世民長歎一聲,而後道:“傳詔,太子一統遼東有功,令其三月之內,班師回朝,舉辦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