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鮫冷冷一笑,天生的鬼紋在臉上隱約遊走,更是平添幾分猙獰:“你們不是想搶嗎?那就看你們能不能拿命搶了!”
神珠的力量本就屬於東海,如今被鬼鮫催動,在場幾人哪怕再強,也終究受其克製。
見控製住了幾人,鬼鮫從這一片凝固的海中緩緩後退。
“可惡!攔住他!”
董泰怒吼,卻發現無論如何使力,他的肩膀像是被不可見的大山壓住,竟動彈不得。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一刻鐘後,那一片凝固的海域終於解凍般恢複了流動,水聲再次洶湧而至。
“啊!!!”
龍伯抬頭仰天怒吼,一聲悲恨仿佛能撕裂蒼穹。
但顯然。
他的憤怒並不能挽回早已逃離的神珠。
然而,他身後的蘇哲卻緩緩抬起了頭,目光幽深,淡淡道:“東鬼族,鮫人族,這次倒是玩的一手好險棋。”
“董泰!你東玄宗好大的能耐,竟敢在此關鍵時刻分心拖後腿!”
柳如風一扯披散的發絲,身上的長袍早已被定海之威切割得如同破布,但那滿是寒意的目光,卻如刀鋒直指董泰。
董泰揮了揮酸痛的雙臂,冷哼一聲:“話說得倒輕巧!柳如風,你若不是貪著那所謂的天劍門威風,一意孤行直衝鬼鮫,我等又何至於被困得如今這般淒慘?歸根結底,還不是你自負狂妄,誤了事!”
“你!”
柳如風氣得須發欲立,周身劍意翻湧,竟有拔劍相向的架勢。
“罷了吧!再吵下去,能把神珠喚回來嗎?”
龍伯一甩尾巴,激起丈高的水花,“你等人類凡修,一個個唯利是圖,真真讓我見識了什麼叫牆頭草!再不收斂些,遲早死在自己的自負下!”
話音落下,龍伯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蘇哲。
蘇慧音有些猶豫,輕聲附耳道:“蘇大哥,你覺得鬼鮫可能還……”
蘇哲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他既然能以神珠之力封鎖咱們,隻怕早已計劃周全,這一逃,可能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說罷,他看向已經亂作一團的天劍門和東玄宗弟子。
那些以往趾高氣揚的天之驕子。
此刻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連聲息都迸不出一個。
蘇哲對著蘇慧音說道:“慧音,跟緊我。”
說完後,徑直邁步向前。
“龍伯師兄,且慢。”
蘇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那本欲揚長而去的龍伯頓時腳步一滯:“師弟,怎麼了?”
蘇哲:“龍伯師兄,此次事情……不覺得過於巧合了嗎?”
龍伯的巨大尾巴輕輕擺了一下,拍擊的水聲響徹四周。
他皺眉,像是在想著什麼,可下一秒,他卻嗤笑出聲:“巧合?哼,那鬼鮫賊人私心作祟,不惜豁出命去,這不足為奇。再者,你我誰都低估了神珠的力量。區區東鬼族與鮫人族,能有何算計?”
蘇哲並未被龍伯的發言帶偏,而是換了個語氣繼續說道:“是嗎?東鬼族和鮫人族的地盤,從東海之濱萬裡橫渡,所需時間短則十數日,而我們才知神珠破封瞬間,他們便趕至……師兄覺得,這是運氣?”
此話宛如一塊沉重的石頭,猛地砸進龍伯的思緒。
金色的豎瞳驟然一縮,先前因為憤怒壓下的細節,此刻如閃電般一一劃過腦海。
臉上的輕視驟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