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浮現出熔爐紋章，那些被斬業劍碎片穿透的時空開始逆向坍縮。
“不可能！”
無心瘋狂催動青銅古燈，燈芯並蒂蓮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因果繭已經...”
“已經成熟了？”
鐵匠冷笑，布滿鏽跡的衣袍無風自動。
他腳下熔爐噴湧出暗紅色火焰，火焰中浮現出令慧音窒息的一幕。
曆代鎮魔者的魂魄正在熔煉佛骨。
而熔爐另一端連接的竟是雲遊寺的功德池！
法度突然抓住胸前的斬情刃，金色符文順著傷口逆流而上：“原來我們日夜誦經積累的功德，都成了鑄造囚籠的薪柴！”
時空棋盤劇烈震動，十九條長河中有三條開始倒流。
無心眉心的朱砂痣滲出黑血，他身後的佛陀虛影突然長出第八條手臂，掌心握著縮小版的因果繭。
“就算你們喚醒天工又如何？”
無心的聲音變成男女混響，袈裟下爬出密密麻麻的梵文鎖鏈，“這具身體早已...”
鐵匠突然將鍛造錘擲向熔爐，暗紅火焰暴漲成鳳凰形態。
慧音看到火焰中浮現出自己前世作為持燈玉女的記憶，那些被遺忘的畫麵裡，青燈底座赫然刻著與熔爐相同的銘文！
“原來是你！”
蘇哲胸口的熔爐紋章光芒大盛，伸手握住火焰鳳凰的尾羽，“往生燈裡缺失的那頁經文...”
鳳凰清啼震碎十八羅漢像，佛殿穹頂浮現浩瀚星圖。
“不！”
無心發出非人慘叫，因果繭表麵裂開細紋。
他腳下的蓮台突然生出尖刺，貫穿雙腿將其釘在虛空棋盤的天元位。
鐵匠伸手按在蘇哲肩頭，熔爐紋章順著經脈蔓延：“該讓世人知道，所謂鎮魔塔其實是...”
“是創世熔爐的通風口。”
法度突然接口，手中佛珠儘數化為齏粉。
老和尚的袈裟寸寸碎裂，露出布滿鎮魔釘疤痕的軀體，“當年八部天龍叛亂，佛陀將創世之火封入地核，通風口就成了鎮壓怨氣的...”
無心突然暴起，佛陀虛影的第八隻手捏碎因果繭。
繭中噴湧出的不是絲線，而是粘稠如瀝青的時空亂流。
亂流所過之處，十九道長河開始互相吞噬。
“小心！”
慧音催動玉簡結成陣圖，卻發現亂流中浮現出蘇哲自刎的畫麵。
每個畫麵裡的斬業劍都在滲血。
鐵匠的鍛造錘突然分裂成陰陽雙錘，陽錘引動九天神雷，陰錘召喚黃泉弱水。
雙錘交擊的刹那，熔爐紋章在蘇哲胸口完成最後一道刻痕。
“就是現在！”
鐵匠暴喝，雙錘砸向虛空棋盤。
星位上的黑子同時爆裂，顯露出被封印在時光源頭的真相，鎮魔塔底層鎮壓的從來不是妖魔，而是創世之初不願屈服的萬千生靈！
這一切，都是佛門貪圖香火的證據。
蘇哲渾身燃起琉璃淨火，每一步都在虛空留下燃燒的腳印。他伸手探入熔爐，抓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半截布滿銅鏽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