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人家劉備滅儘天下諸侯,九握九州之地,已成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你還想殺劉備?
可能麼?
並州都眼看要不保,能守住最後的三州之地就已經不錯了,還奢談什麼為子報仇雪恨!
“陛下,陳留王之仇自然是要報的,但現下最重要的是守住並州。”
“臣知陛下身體欠佳,但臣仍得請陛下振作精神,即刻率臣等前往潼關。”
“能否打關羽一個措手不及,是我們能否解並州之危的唯一機會呀!”
郭嘉鄭重其是一拱手。
曹操猛然一震,思緒從憤怒中回到現實,方才想起先前奔襲潼關的計劃。
“朕的身體扛得住,傳朕旨意,今夜就出發!”
“大軍南下,直奔潼關,朕要殺關羽一個措手不及!”
曹操仿佛被打了雞血般,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體,推開眾臣攙扶便強行下榻。
當晚,曹操令兩萬兵馬守蒲阪關,親率六萬兵馬直奔潼關而去。
…
長安城,梁王府。
“子建死了?”
“子建死了!他竟然被劉備給殺了!”
“哈哈哈——”
曹丕一躍而起,捧著那道剛剛送到手中的密報,欣喜若狂到手舞足蹈,放聲狂笑起來。
這一刻,曹丕狂喜到近乎失態,如同癲狂一般。
那個被曹操最為疼愛的弟弟,被天下人譽為天才,自己登上太之位上最大的絆腳石,今日終於灰飛湮滅了。
放眼大秦諸皇子,誰還有資格與自己爭位?
曹彰那個隻會舞槍弄棒的武夫?
還是曹宇曹熊那些個庶子?
他們也配?
太子之位,隨著曹植的隕落,已然毫無懸念,注定為他所有。
曹丕焉能不欣喜若狂。
“陳留王隕命,太子之位非殿下莫屬,名位已定,臣賀殿下!”
司馬懿笑嗬嗬的直起身躬身一揖,提前向曹丕道賀。
吳質,朱鑠兩個心腹,亦是起身向曹丕道賀。
曹丕嘴角弧度壓都壓不住,大笑道:
“吾若為太子,多賴爾等扶持之功,他日吾若能繼承大統,這江山吾與卿等共享!”
心情大好的曹丕,當場畫下了大餅。
司馬懿幾人彼此對視,會心一笑,忙又一番大表忠誠。
“陳留王隕命,殿下太子之位已定,這確實是可喜可賀之事。”
“隻是並州局勢到了這般地步,隻怕驃騎將軍守不住晉陽,守不住並州呀。”
“若並州一失,我大秦等於是被斷了一臂,國運堪憂!”
“若是這麼看來,陳留王之死從長遠看,於殿下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還不好說呀。”
唯一沒有“彈冠相慶”的陳群,卻是一臉憂心忡忡,潑了一瓢冷水給曹丕。
曹丕的好心情被打斷,眉頭轉眼結成了麻花,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
“長文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
陳群的暗示已經夠明白的了,並州失陷,秦國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咱大秦都完了,你就算當上太子又有何用?
“楊修此人確實才智過人,可惜他自命不凡,沒有見識過那蕭方的詭詐多端,自以為憑他的一己之智,能鬥得了蕭方,能助陳留王在並州積累下軍功威望。”
“可惜啊,在蕭方眼中,他終究不過跳梁小醜,非但沒幫了陳留王,反倒害死了陳留王。”
“並州形勢落到如今地步,楊修的自作聰明可以說是難辭其咎。”
司馬懿麵帶著諷意評價過楊修,話鋒一轉:
“不過所幸陛下能隨機應變,及時變通,改變了戰略,決意率軍南下潼關,轉攻關羽所部,進逼洛陽。”
“陛下這圍魏救趙之計,臣以為乃神來之筆,定能殺關羽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攻入河南地。”
“劉備見洛陽有危,焉能不管不顧,定然要撤兵南歸,前去救洛陽。”
“如此一來,並州之危自解。”
“所以說,並州局麵看似危急,實則卻仍有挽回的餘地,殿下不必太過焦慮擔憂。”
曹丕緊鎖的眉頭鬆展開來,嘴弧度再起,點頭道:
“仲達言之有理,父皇已奔襲潼關而去,定然能殺關羽一個措手不及,大大出乎了大耳賊的意料。”
“照此看來,並州形勢並非不能逆轉。”
“長文啊,我看你是多慮了。”
陳群細品著司馬懿所說,半晌後亦微微點頭,臉上憂色方才褪色了不少。
“今日這樁大喜事,值得痛飲一番,來人啊,拿酒來!”
曹丕心情大好,當即便叫拿來美酒,與眼前這四位心腹縱情豪飲起來,以慶賀曹植之死。
正喝的痛快時,堂外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你弟弟都被劉備害死了,你竟還有心情飲酒作樂,當真是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