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了我,害了我五千將士!”
“若是街亭守不住,你就是罪魁禍首——”
曹休麵目猙獰,咬牙切齒,陷入了無儘的悲憤驚恨之中。
偏營被破,水源被斷的噩耗,很快遍傳全營。
五千秦軍士卒,立時陷入恐慌之中。
此刻,北坡下漢營中。
馬謖卻在吸溜著羊湯,嚼著胡餅,悠哉的望著南坪山頂。
“曹休,你現下應該已經收到我送給你的驚喜了吧。”
馬謖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冷笑。
就在昨晚,他親自率八千精兵摸進林子,出其不意的對那座秦營發動了突襲。
王平雖有將才,可秦軍兵力太少,那座偏營又無險可守。
毫無意外,漢軍半個時辰內解決戰鬥,殲滅大部秦軍,王平僅有不到兩百人突圍而去。
馬謖便下令,一把火燒了秦軍偏營,讓山上的曹休和他的五千士卒,知道水源被斷的噩耗。
這還不夠。
臨回大營前,馬謖又靈機一動,令將秦卒首級放入木桶中,由著曹休提上山頂,以驚破五千秦軍精神。
此刻側耳傾聽,便聽到南坪山上,隱約傳下了秦軍士卒驚恐的叫聲。
馬謖知道,秦軍已知曉水源被斷,他們即將被渴死在山頂之上的噩耗。
“還得加一把火才行。”
馬謖碗中羊湯一口喝儘,擺手喝道:
“傳令下去,給我燒山!”
號令傳下,早已就位的漢軍士卒們,即刻點起火把,扔向了環山四周堆起的那一捆捆柴草。
轉眼之後,南坪山四周烈火四起,一道道濃煙騰空而上。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南坪山頂上的秦營,便被籠罩在了刺鼻的濃煙之中。
這是馬謖給曹休準備下的第二個驚喜。
光靠斷水渴死秦軍太慢,他要儘可能的縮短攻下街亭的時間,以減輕張郃那頭所受的壓力。
那就給曹休來火上澆油!
先斷你水,讓你渴的受不了,再環山放火烤你熏你,令你雪上加霜。
馬謖和他的兩萬漢軍士卒們,則是喝著羊湯,嚼著胡餅,以看熱諷的心境,欣賞著“火烤秦軍”的盛況。
轉眼已是三日後。
三天的時間裡,秦軍上下是滴水未儘,個個渴到頭暈眼花,口乾舌燥。
濃煙大火的重烤之下,更是將他們熏到嗓子冒眼,連呼吸都仿佛能噴火的地步。
五千秦軍士卒,陷入了此生最痛苦的折磨之中,軍心鬥誌已是跌落至了穀底。
“文烈將軍,突圍吧,將士們撐不住了!”
“是啊,再這麼死撐下去,我們五千將士全都要活活被熏死渴死在這山上!”
“街亭是守不住了,突圍保命才是上策啊。”
“趁著現在將士們還有一口氣,我們全力衝下山去,也許還能衝出一條生路!”
“文烈將軍,我等跪求你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眾副將們跪在曹休麵前,滿臉絕望的哭腔哀求著。
嗓子冒煙的曹休,拳頭緊握,咬牙切齒,臉上扭曲著悲憤不甘的猙獰麵容。
回想起向曹操拍著胸膛,誇下海口的一幕,曹休心中是無儘的羞愧。
若就這麼突圍逃命,就算僥幸活了下來,還有什麼臉去麵對曹操?
街亭失守,隴山防線形同虛設,大秦還怎麼保得住隴西,怎麼保得住涼州?
他曹休,豈非成了曹家罪人,成了大秦的罪人?
“文烈將軍,街亭失守怪不得將軍你,皆是那王平無能,沒能守住水源啊!”
不知是誰看出了曹休顧慮,突然間鋪了這麼一道台階。
曹休心頭一震,羞愧立時化為了憤怒。
“沒錯,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是那王平無能,沒守住水源!”
“街亭失守,非我之罪,全是那王平之罪!”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要保得有用之軀,為大秦死戰…”
曹休心中顧慮煙銷雲散,當即拔劍在手,厲喝一聲:
“全軍聽令,隨我衝下北坡,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