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閻圃等謀臣眉頭齊皺,目光齊轉向了張鬆,顯然已猜出了他想乾什麼。
曹操亦是吃了一驚,急道:
“張永年,你何出此言?為何要朕夷於文則三族?”
張鬆將懷中帛書拿出,高舉上前:
“這是昨日剛從隴西發來的急報,臣等唯恐陛下看過之後,會因憤怒而傷了龍體,遲遲不敢獻於陛下。”
“但事關重大,臣情知再瞞下去,便是欺君,隻能向陛下坦白。”
隴西急報!
曹操望著張鬆手中帛書,心中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遲遲沒有接下來。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冀城失陷,於禁戰死儘忠罷了,還能壞到哪裡去?
可於禁戰死,便為大秦忠臣,為何張鬆卻請他夷於禁三族?
曹操遲疑許久後,顫巍巍的雙手,還是接過了那道帛書。
懷著忐忑緊張的情緒,將帛書緩緩展開後,曹操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的看了下去。
成公英被殺,趙昂被殺,三萬兵馬或死或降,全軍覆沒,冀城為劉備攻占…
果然不出所料。
情報中的內容,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當曹操看到最後之時,卻猛然間臉色大變,眼珠陡然間爆睜。
於禁臨危之際,向龐德下馬投降,向劉備屈膝稱臣!
於禁降了劉備!
曹操嘴巴大張,神情愕然,臉形扭曲變形。
那般表情,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難以置信之事。
於禁,曹營外姓第一將,跟隨了他近二十年的老臣,自己視若宗親的手足之將!
竟然降了劉備?
不是兵敗被俘而降,竟然還是貪生畏死,臨戰之際向龐德這個叛將跪地求降?
“這不可能,於文則乃我肱股之將,追隨了朕近二十載,他怎麼可能背叛朕,怎麼可能貪生怕死臨戰降劉?”
“不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
曹操喃喃自語著,不斷的搖頭,不願接受這事實。
他顫巍巍抬起頭,目光看向了黃權曹真等人,希望從他們那裡得到否定的回答。
眾人卻神色黯然,皆是歎息不已,默默的低下了頭來。
這般態度,代表著他們也默認了張鬆所說,默認了那道帛書情報中所書的事實。
“於文則,於禁!”
“你跟隨朕近二十載,朕對你何等信任器重,視你為手足啊!”
“沒想到,你竟然也學那些叛賊,竟然也背叛了朕!”
“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朕看錯了人,朕看錯了人啊——”
曹操的震驚轉為了悲憤,咬牙切齒個不停,將手中的帛書憤然撕為了粉碎。
眾臣皆是搖頭歎息,並沒有人出聲痛斥於禁的不忠。
設身處地想想,換作是他們這些人,在那樣的絕境之下,他們也不敢誇口,自己能為了曹操儘忠死節。
自己沒這個勇氣,又何來的底氣去痛斥於禁?
唯有張鬆,卻上前一步,再次憤然道:
“於禁身為我大秦左將軍,更是陛下的肱股之將,卻竟然貪生怕死,為求苟活向劉備求降,實乃有損我大秦國威,有負陛下對他的信任。”
“臣請陛下,下詔將於禁家眷族人儘數夷滅,以儆效尤,明正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