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善良的孩子,但還是要好好安撫她才行。”
布林登拿起酒杯,往空杯裡倒著酒,道:“羅柏,你和她多生幾個孩子,其中一個………你代我告訴她,我希望你們兩人的一個孩子,成為我的繼承人。”
“叔外公,您很健壯,您完全可以………”
布林登擺了擺手:“孩子,你的叔外公其實已經很老了,我現在唯一的想做的是………趁著我還能耍劍,相助你平息王國的戰亂。”
他的麵容和藹:“我最近會抽空給我的小凱特寫封信。”
叔外公與侄外孫兩人邊喝邊聊,直到深夜了才分開。
寢室內。
羅柏語氣嚴厲地道:“雷納德,你乾什麼?”
他一進來,便發現蘿絲琳的手腳都上了鐐銬,而且還用粗粗的繩索把她綁了起來。
雷納德爵士張了張口,解釋道:“您把她一人留在了寢室,我要保證您的安全,陛下。”
羅柏朝雷納德伸出了一隻手:“把鐐銬的鑰匙給我。”
拿到鑰匙,他緩了緩,道:“記住,她是我的王後。”
門被關上,羅柏來到蘿絲琳的麵前蹲下,他剛要開口安慰,她哀求的聲音響起:“求求您,彆殺我,請求您慈悲。”
看著淚眼婆娑的蘿絲琳,羅柏抖動了下嘴唇,低聲道:“很抱歉,是我沒有安排好,讓您受驚了。”
“我先幫您解開繩子。”
稍稍等待了下,羅柏才伸出了手,他一邊解著繩子,一邊道:“戰爭………與婦孺無關,我保證您是安全的。”
因為和叔外公一起喝了不少,羅柏的動作稍微遲鈍,用了好一個會兒才解開繩子,扔到了一邊。
蘿絲琳隻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羅柏瞧見了留在她身上的清晰勒痕:“明天………我會讓雷納德為這件事向您致歉。”
此時,蘿絲琳平複了些情緒,她搖了搖頭,細聲道:“沒關係………”
“應該的,隻要您願意………”羅柏瞥了眼蘿絲琳,哢一聲,解開了她手腕上的沉重鐐銬。
他動動身子,接著解開了她腳腕上的鐐銬。
鐐銬都被他扔在了一邊,他看向如同受驚小鹿般的少女,語氣誠懇地道:“蘿絲琳小姐,隻要您願意,您永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後,我會………永遠尊重你的,我保證。”
蘿絲琳小心翼翼地用紅腫的眼睛看了下羅柏,隨後立即垂下了臉。
羅柏想繼續安慰,他在軍營養成的習慣性是拍拍肩膀或臂膀,但他發現她太過瘦弱了,加上此刻的神情………仿佛一碰就碎。
收回了微微抬起的那隻手,他緩緩起身:“我叫人為您安排一個房間休息。”
羅柏的腳步微頓,他長袍的下擺被蘿絲琳纖細的手指捏住,她像是在哀求:“今晚,今晚………我可以留在這裡嗎………彆的人………我害怕………”
羅柏心下不由苦澀,但他很快就壓了了這種情緒,道:“可以,您可以在床上休息,我會守護您的。”
蘿絲琳踉蹌著艱難起身,用手背抹了抹臉頰,低聲道:“我在椅子上就可以休息………您是國王………謝謝您寬恕我的罪行………”
“您沒有………”
羅柏見蘿絲琳像個侍女一樣開始為他整理床榻,揉揉醉意席卷的頭,繼續道:“蘿絲琳小姐,這些可以叫侍女過來做。”
聞言,蘿絲琳的身體一顫:“我隻是………隻是太害怕了………對不起………我請求您的原諒………”
叔外公說得對,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時間才可以,不能過於著急。
羅柏搖了搖頭,來到床榻邊,爬上去,背靠在床頭,道:“很抱歉,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保證,我沒有惡意,蘿絲琳小姐。”
沉默了一會兒,蘿絲琳細聲道:“我為您脫靴子?”
羅柏閉著眼睛,無聲地點了點頭。
蘿絲琳好不容易脫下羅柏的靴子,不禁擦了擦額間的汗珠。
她悄悄觀察了下皺著眉頭的羅柏,猶豫了下,紅唇輕啟:“您喝了不少,要不要為您來杯蜂蜜牛奶?喝了它您會好受點。”
羅柏的眼睛微微睜開:“有勞您了,小姐。”
蘿絲琳輕輕打開房門,便看到了守護在門外的雷納德爵士,見到他,她不禁顫抖了下。
她不敢看他:“爵士,國王要一杯蜂蜜牛奶,他今天在婚宴上喝過的那種,要甜一些的。”
過了十幾分鐘,房門被重新打開,蘿絲琳從雷納德手上接過杯子,頷首致謝。
雷納德爵士沒有理會她,而是朝房內道:“國王陛下,我一直在門外。”
聽到羅柏低聲的回應,他垂眼看了下膽怯的蘿絲琳,把門關上。
雷納德爵士似乎讓蘿絲琳很恐懼,她麵對著已關閉的房門站立了一小會兒,才呼口氣,轉身朝床榻方向邁開了步。
“雷納德不會為難你的。”
聽到羅柏的聲音,蘿絲琳像是受驚般差點丟掉手中的杯子:“抱………抱歉。”
羅柏暗歎口氣,看著蘿絲琳恭敬地遞來的杯子,他伸手接過,本就有些口渴的他,直接抿了一大口,隨後皺了皺眉。
蘿絲琳似乎是又受驚了:“是不是太甜了?我讓人換………”
羅柏打斷道:“沒關係,味道很好,我隻是不習慣而已,謝謝您。”
喝完蜂蜜牛奶,羅柏覺得醉意席卷的更厲害,眼皮越發沉重。
“陛下………陛下………陛下………”
陷入沉睡前,他依稀聽到了蘿絲琳的喚聲。
轟轟轟,雷聲陣陣。
午夜後,幾乎成了血人的蘿絲琳艱難地爬上窗戶,呆滯地望了會兒下方,便縱身一躍,墜入洶湧翻滾的綠叉河。
轟轟轟,悶雷滾動。
床榻上,羅柏的四肢分彆被鐐銬和粗繩牢牢固定,以X形狀躺在令人心悸的血泊,麵部的肌肉扭曲,未瞑目的眼中殘留著痛苦、憤怒和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