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倫海草般的亂發被攸倫撥開,露出了皮開肉綻的麵龐。
鴉眼欣賞了一小會兒,嗤笑道:“你還真是改變不了愚蠢的樣子,你從小就這樣,不懂得乖乖當好我的弟弟…………”
弟弟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讓鴉眼很興奮,他哈哈大笑了下,道:“很久前我就提醒過你了,你早晚會再次落到我的手上。”
笑容突然一斂,鴉眼唯一的眼睛變得冷冽:“你的自作聰明,不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們的薩沙。我本來想放過她的,她畢竟是巴隆的血脈………”
伊倫呸了一聲,冷笑道:“攸倫·葛雷喬伊………不要把其他人當傻瓜………你從未想過放過誰………我………還有阿莎………你都想殺掉………所有葛雷喬伊………你就是個瘋子………”
鴉眼用一根手指撓撓臉頰,道:“其實,我還真沒想好怎麼處置阿莎,畢竟她隻是個女人………”
藍色的眼睛盯著伊倫,他的唇角緩緩勾起:“如今,我是不得不好好考慮下了,你還真是為我出了個難題,好弟弟。”
“咳咳咳………”
頓了頓,伊倫嘲諷道:“放棄吧,攸倫,你彆想再找到龍之號角了,阿莎的舅舅會幫阿莎做出睿智的選擇,他是‘讀書人’,他的智慧無與倫比。”
聞言,鴉眼饒有興致地道:“哦?他還能做出什麼選擇,我天真的弟弟,你覺得他會不想要十塔城了嗎?”
“哈………哈………”
伊倫·葛雷喬伊笑得咳出了血:“那你要好好找個借口了,畢竟大家都知道‘龍之號角’是我弄丟的,而羅德利克·哈爾洛頭領自始至終都待在哈爾洛島。”
鴉眼觀察著伊倫的嘴,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
“嘗過死亡滋味之人,不會再畏懼死亡。”
伊倫咧開滿是鮮紅的嘴:“逝者不死,必將再起,其勢更烈。”
…………
…………
雖然鱒魚打開水閘填滿了奔流城下的壕溝,但蘭尼斯特軍隊沒有給他們多少喘息的時間。
隻是過了一天,蘭尼斯特軍隊便在達馮爵士的指揮下,把巨大的攻城錘再次推上了對著城門的石橋。
同時,他們頂著鱒魚兵士的箭雨,開始填溝,假設木橋。
蘭尼斯特軍隊發動的新一輪攻城戰,令奔流城內逐漸彌漫絕望的情緒。
布林德·徒利賞賜的金龍,也隻能稍稍提起些鱒魚兵士的士氣。
他不得不打開了徒利家的酒窖,以儲藏的烈酒來保持兵士們的作戰勇氣。
夜晚。
燭光搖曳,布林登公爵和韋曼學士正在商議著戰事。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得到回應後,鱒魚家的護衛隊長大步而入。
“大人,紅叉戟河城門下停靠了七艘小船,船裡都是裝滿了滾油的罐子。”
滾油?!
布林登公爵眯了眯眼,滾油是守城戰的利器,它不僅能燒死敵人,還能燒毀敵人的攻城武器,而奔流城儲藏的滾油在守城戰中早已消耗光。
布林登擰了擰眉頭,道:“是誰送來的?”
“他們都是世代在紅叉戟河打魚的漁夫………”說著,護衛隊長聳聳肩,語氣無奈地道:“有人雇傭了那些漁夫和船,他們說他們的雇傭者是葛雷喬伊。”
布林登臉上的表情罕見地變得略微豐富:“葛雷喬伊?鐵群島?”
護衛隊長再次聳肩:“這種話連異鬼都不會相信。”
韋曼學士微微一笑:“至少從結果看來,這是件好事。”
布林登點點頭,城牆堅實的前提下,若是滾油足夠,一千人能打贏十萬人的進攻,而奔流城正是七國最好的堡壘之一。
這時,護衛隊長的聲音傳了過來:“領頭的那個漁夫說,如果我們能守好秘密,他們的雇傭者明晚還會再送來滾油。”
一陣沉默後,布林登緩緩地開口:“滿足他的要求,你去安排。”
停頓了下,他補充道:“那些漁夫,你代我………”
說著,布林登解下掛在皮帶上的錢袋,拋了過去。
“把這個賞給他們,然後請他們代我向神秘的雇傭者轉達徒利家的感激。”
“遵命。”
等護衛隊長離開,韋曼學士看向自己的領主,道:“布林登大人,或許您可以跟那位神秘雇傭者談筆交易。”
布林登頓了頓,道:“倘若明晚他們再來,我會試試的。”
“也好,我們畢竟不清楚那個人的目的,甚至連那個人的真正身份也不知曉。”
稍稍思索了下,韋曼學士又道:“大人,您能猜到是誰嗎?”
沉默了會兒,布林登微微搖頭,道:“我隻知曉肯定不是葛雷喬伊。”
他的眉間皺紋加深:“若是明天他們也能順利送來滾油,那個雇傭者的身份或許跟克萊勃有關。”
韋曼學士讚通地點點頭,道:“的確如此,在金盞嚴密的封鎖下,那些‘走私者’來的太過順利了。”
布林登公爵歎口氣,道:“又或許,這隻是克萊勃公爵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個雇傭者是另有其人。”
克萊勃的軍隊就駐紮在紅叉戟河對岸,布林登公爵和韋曼學士自然會用信鴉向一些老朋友打探過格林·克萊勃的情報。
除了知曉這是個“驚豔”的年輕人,布林登也知曉了奈德對克萊勃的恩情(為了不連累史塔克家,他早已單方麵地斷絕了奔流城與臨冬城的信鴉來往)。
所以他猜測克萊勃公爵有可能是為了償還這份恩情,這才沒有理會紅叉戟河上的“走私船”。
史塔克………
羅柏………
布林登公爵思緒變得紛亂的時候,韋曼學士蒼老的聲音響起:“大人,臨冬城公爵和臨冬城夫人不會希望你………”
布林登公爵抬手打斷了老學士的相勸:“凱特已永遠失去了一個兒子,這是鱒魚的戰鬥,是黑魚和獅子的決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