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眼床榻的方向,拍拍達馮粗壯的臂膀,道:“我們出去走走。”
營地外的河邊。
達馮看著擰緊眉頭凝望著奔流城的表兄,停止了自己的抱怨,反而安慰起來:“詹姆,這不過是黑魚最後的表演了,他不可能藏著滾油,等金牙城的援軍一到,我會馬上發起進攻,我不會多給他喘息的時間。”詹姆爵士收回目光,微微點頭,他拔下酒袋的木塞,灌了一大口麥芽酒。
他用手背擦擦嘴角,道:“我下午就去見見你口中那些抱怨不斷的領主,我會儘力安撫好他們。”
達馮爵士撇撇嘴,也解下酒袋灌了一口酒,道:“等打贏了,他們就會馬上吹噓自己的功勞有多麼大。”
詹姆爵士扯了下,道:“每個人都有眼睛,舌頭瞞不過騎士和兵士的眼睛,所有人都會知曉你的貢獻。”
“我隻是靠著家族的榮譽強撐………”
達馮爵士的目光看著詹姆,正色道:“我的表兄,西境的領主和騎士仍在堅持戰鬥,是因為有你在,這點我很清楚。我是說實話,西境守護的頭銜理應屬於你,我希望你彆推辭。”
“我是禦林鐵衛。”
“彆忘了,你還曾當過東境守護,那時候你也是禦林鐵衛………噢,對,你跟我說過,那是勞勃國王亂來。”
達馮爵士見詹姆仍是不願意談這件事,暗暗歎口氣,便轉移了話題。
他用肩膀碰了下詹姆,露出猥瑣的笑容,道:“嘿嘿,你似乎挺喜歡皮雅?”
詹姆的一隻眉毛挑起:“皮雅?她是誰?”
“噢———”
達馮爵士誇張地驚呼一聲,道:“你可真是無情,連他的名字都沒興趣記住,我瞧著她可是被你折騰了一整夜。”
詹姆爵士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她叫皮雅?我記住了。”
達馮爵士嘿嘿發笑:“她叫‘小美人’皮雅,她曾經是赫倫堡、河安家的侍女,據說她在那邊很出名。”
詹姆爵士喝了口酒,道:“她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達馮爵士攤開雙手,道:“當然是因為皮雅太受歡迎了,大家都離不開她。不過,她以後屬於你了,你正好缺個侍女照料。”
詹姆爵士沉默了下,開口道:“我會把她安頓好的。”
達馮爵士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道:“好吧,你隨意。等你不喜歡了,我再給你送一個小美人。說實在的,我就沒有瞧見過哪個女人不愛你,我從小就嫉妒你這點。”
詹姆爵士淺淺地笑了笑,看了眼營地的方向,道:“回去吧,我們去弄點吃的。”
默默地走了一會兒,達馮爵士忽道:“詹姆,我想聽你說說瑟曦的事情,什麼都行,我希望能多了解點她。”
詹姆爵士的腳步微頓了下,視線移向走在身旁的表弟,道:“瑟曦?”
…………
金牙城的三千援軍在達馮爵士的派人催促下,加快了行軍速度。他們馬不停蹄地趕路,僅僅兩天後,便進入了奔流城西邊的蘭尼斯特營地。
簡單的休整後,達馮爵士便迫不及待地向苟延殘喘的鱒魚城堡發動了大規模的攻城戰。
重新鼓起士氣的蘭尼斯特兵士們扛著、推著木匠新造好的攻城武器,如潮水般衝向奔流城下。
最強壯的蘭尼斯特兵士們把攻城錘再次推上橫跨奔流城下壕溝的石橋,頂著從奔流城上砸下來的石頭和箭矢,勇敢地衝向城門。
其他蘭尼斯特兵士則用長長的木板,在河水流動的壕溝上架起了一座座木橋。
被扛到城下的攻城梯,一個個地豎起,緊緊靠在城牆,蘭尼斯特兵士們高喊著,攀爬上去。
就在這時,在布林登·徒利的命令下,鱒魚兵士把所有裝滿了滾油的木桶抬上城垛。
布林登把這幾天積攢的滾油全都拿了出來。
布林登的大手一揮,鱒魚軍官吼聲隨之響起、
“倒滾油!”
奔流城上如瀑布般傾瀉的滾油,再次為勇敢爬向城上的蘭尼斯特點燃了絕望之火。
奔流城下充斥著淒厲的慘叫聲,蘭尼斯特兵士直接潰退,蘭尼斯特的攻勢重重受挫。
然而,布林登公爵的好心情到了晚上的時候便消散………神秘的雇傭者沒再向他們運來滾油。
布林登的預感沒有錯,第二天和第三天依舊如此,仿佛那些“走私船”突然就消失了,再未出現。
在布林登親自穿梭在兵士當中,鼓舞他們士氣的時候,頑強的達馮·蘭尼斯特發動了試探性的攻城戰。
三次接連的攻城試探後,達馮爵士便開始逐漸加強攻城的力度,派出越來越多的兵士。
到後麵,布林登公爵穿戴鎧甲和頭盔,親自上陣,與他的騎士和兵士們一起站在了城牆上,打退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雖然蘭尼斯特軍隊比起僅剩一千多人的鱒魚兵士在數量上仍占據著絕對優勢,但雙方都在苦戰。
接連不斷的攻城戰及守城戰,讓蘭尼斯特和徒利的兵士們幾乎耗光了戰鬥意誌,雙方都緊繃著最後一根弦。
誰先斷,誰就會徹底戰敗。
兵士數量占著優勢的蘭尼斯特在這個時候,若是選擇圍而不攻,他們或許能等到鱒魚兵士在不安的情緒下自己崩潰。
然而,距離———攝政太後定下的期間隻剩下了一個月,西境守護、達馮·蘭尼斯特不敢賭,更不敢小瞧布林登·徒利。
若是給了黑魚喘息的時間,誰知道他又會耍出什麼招?!
蘭尼斯特和鱒魚最後的決戰隨後都可能爆發,奔流城下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蘭尼斯特營地的西境守護營帳。
達馮爵士的亂糟糟的長發和長胡須讓他看起來像極了輸紅眼的賭徒。他伸出兩隻手,緊緊抓著表兄的兩個手臂,道:“隻要兩千,不,我隻需要一千人!詹姆,隻要你能帶來克萊勃兵士,鱒魚的城堡馬上就能攻破!我的表兄,蘭尼斯特的勝利就在眼前,我需要你的相助,我請求你的幫助!”
詹姆爵士的眉頭緊緊鎖著,臉上滿是猶豫之色。
一陣沉默後,他開口道:“達馮,格林公爵已經向我們清楚地表明過他的立場,他是奔流城之戰的‘觀察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