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佛斯伯爵眼中滿是欣慰之色,寬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次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阿拉德,佩爾爵士是一位值得令人尊敬的騎士,你在他麾下,定要勤勉做事。”
阿拉德爵士身形挺拔,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的,我會銘記您的教導,父親。”
再次輕輕拍了拍他,戴佛斯將披風掛好,這才走到一旁,慢慢坐在了折疊椅上。
火盆裡的炭火劈啪作響,映照著他略顯疲憊的麵容。
見狀,阿拉德爵士很機靈地倒了杯酒過來,咧嘴笑:“我必須感謝您,父親,佩爾大人很重視您的推薦。若不是您,我很難得到這個好機會。”
伸手接過酒杯,喝了口蟹爪半島特產的酸葡萄酒,酸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散開,戴佛斯伯爵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他下意識地輕呼了口氣,隨後開口道:“坐吧,我的兒子,我們聊聊。”
等阿拉德坐下,戴佛斯伯爵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要記住,其他人對你父親的尊敬,皆來自格林殿下的榮寵,我們席渥斯家族也是如此,這點你永遠要銘記。”
為自己也倒了一杯後,阿拉德爵士坐在了一旁,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掠過父親頭頂稀疏的頭發,自遭到史坦尼斯陛下的驅逐後,那裡的白發愈發多了起來。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父親會後悔私下放走了艾德瑞克·風暴(第393章,勞勃的高貴私生子)嗎?
不管如何,隻看結果……席渥斯家族卻是因此而成為了受益者,因為他們如今是七國攝政王的封臣。
但近來,父親也越來越喜歡跟他的兒子們嘮叨了,反複強調著應履行的忠誠。
換成昨天,阿拉德早就找個借口溜走了,而今天……他卻很有耐心聆聽父親“冗長”的教導之言。
阿拉德爵士上身前傾,雙肘支在膝上,專注地點點頭:“我記住了,父親,您說的我都明白。”
聞言,戴佛斯伯爵再度欣慰,他的七個兒子中次子的性格最為魯莽,如今……阿拉德終於成長了,能聽進去他的經驗之談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憶:“當年,我還是‘卵石貓號’的船員時,追隨羅洛·烏霍瑞斯船長(一名泰洛西海上走私者和海盜)前往世界的邊緣,我在東海望了解到守夜人部隊和絕境長城的存在………那是一段難忘的經曆,我親眼見識到了長城的宏偉與守夜人的堅守。”
頓了頓,他又道:“後來,烏霍瑞斯船長因為向塞外野人出售武器而被守夜人處決,這件事嚇壞了年少的我,但是………也正是從那時起,我開始明白這世間的規則與生存之道。”
…………
喝了口酒,,他接著道:“我終於明白,你有貴族的身份才能保護………”
阿拉德臉上的神情變得逐漸僵硬,聽著聽著,他有了想要再次溜走的念頭。
他高看了自己,父親的回憶與說教,讓他有些坐不住了。
呼———呼———呼———
阿拉德剛想到一個不錯的借口離開時,一陣狂風猛地襲來,門口的帳簾突然被吹得高高揚起,獵獵作響。
還未來得及反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的父親———席渥斯伯爵已然神色凝重地起身離開椅子,朝帳門的方向大步而去。
阿拉德把杯子裡剩下的酒一口喝光,連忙跟了過去。
帳外。
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有的小帳篷已被狂風吹倒,營地內亂做一團。士兵們匆忙奔走,呼喊聲此起彼伏。
戴佛斯伯爵眯起眼睛,迎著狂風,凝視著碼頭所在的方向。
風沙飛揚,阿拉德爵士也眯起了眼睛,大聲道:“父親,這風有古怪。”
戴佛斯輕點下頜:“這風的確是來得太過蹊蹺。”
他高聲道:“阿拉德爵士,傳我的命令,讓兵士們立刻集合!”
“遵命!”
領命的阿拉德爵士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