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沾了一圈了血跡和肉糜。
可嬌豔的唇瓣,遠比周邊的血色更要鮮豔。
儘管知道這一幕絕對不可能發生,薑河依舊恍惚了一下,差點就伸出手抱起她。
“爹爹爹?”
自方才就出乎意料鎮定的鳳蘇蘇,此刻也捂起了小嘴。
淚眼朦朧地看著桌下爬出的那人。
“他不是你爹”
薑河冷靜下來,一陣後怕。
這哪裡是白旻心,更不可能是鳳蘇蘇早就死去的“爹”。
這個人便是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隆濤!
心念通達,眼中的幻境如琉璃碎去,真容顯形。
若非薑河記憶出色,記得隆濤種種麵目特征。
他都難以將眼前這個臃腫不堪的人和俊朗清瘦的隆濤聯係在一起。
隆濤仰著血肉斑駁的臉,癡癡傻傻地看著他。
眼中漆黑,喪失神智。
見到他,忽而傻笑起來:“嘿嘿嘿”
薑河又是一陣恍惚,在明知此人是隆濤的情況下,依舊神魂動搖片刻。
暗自吃驚,隆濤隻是個凡人,如今卻擁有能影響他心智的能力。
他的神魂強度,可勝於尋常築基初期的修士。
月華聖子在原文中也隻是個小boss,略有提及過他的手段。
通過月華殿秘術,發掘人體血脈潛能,將合適的將秘法寄於人體之上。
和蛇尊者的妖族血統提純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比蛇尊者更為激進。
世上存活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凡人,都有可能是極其遙遠的某個年代大能的後裔。
當然,這年代過於遙遠遙遠
祖輩的血統殘留到這一代可能都忽略不計。
但月華殿將海量同源的凡人聚集在一起,通過相噬的手段,將血肉以最直接的方式糅合到一起,進而激發遠古大能血脈微薄的潛能。
然而在這種形式下,活下來的人基本沒了神智,稱之為月傀。
難有大用。
於是他們便將合適的秘法栽種在月傀上,進而激發那絲潛能。
這也是日後河州成為人間煉獄的原因
薑河看了看供桌上的兩個首級,細看之下,這兩個首級上符文自臉龐延綿到瞳孔。
觀其形,月華在幾年前便來過隆府,想必這次的月傀便是自那時就開始煉製。
隻是上慶郡的隆族族人消耗殆儘後也沒煉成,直到隆濤自平州來投奔隆府,機緣巧合之下,這多出的一人,反倒是讓月華煉製成功。
這樣的月傀,隻是月華隨手煉製的實驗品。
神感教下四殿,雖各有殊異,但其中卻有隱隱相同之點
薑河隱隱有所感悟,但若不深入接觸神感教其他兩殿,他也難以說出一二。
畢竟原文很多事情都是一筆帶過,窺不出多少信息。
“這四殿不管是秘法,還是所謂的聖子,似乎都隻是為了神祭。”
薑河若有所思,見鳳蘇蘇不由自主地向隆濤靠近。
無奈之下,瞳孔鈴鐺輕搖。
懾魂鈴微微一蕩,鳳蘇蘇臉色一白,喉口噴出一口淤血。
這下徹底清醒過來。
“明明.早就知道他不是我親爹爹,為什麼.”
鳳蘇蘇茫然地捂住胸口。
這個“他”指的不是隆濤,而是鳳蘇蘇的假父親。
自從知道賢王並非自己親爹爹後,籠罩在他身上的無形濾鏡便消散。
畢竟賢王隻當過她不到半年的父親,對一個當時還在四五歲的鳳蘇蘇而言,哪有多深的記憶。
隻不過在日後的被欺淩中,給自己找的心裡依靠,不斷美化罷了。
薑河了然,他歎了口氣,拉住金發少女的小手:
“這個秘法,隻是為了動搖心智,而賢王,對你的影響太大了不過我還以為蘇蘇會看見我呢.”
“你臭美!”
像是踩到她的尾巴,黯淡的金發少女鮮豔幾分,她衝薑河皺了皺瓊鼻,
“我們才認識多久”
最後那句話,像是在反駁,又是像解釋。
她偷偷看了一眼薑河,不過,“爹爹”是假的,但薑河是真的呢
薑河蹲在地上,觀察隆濤的神魂和體質。
隆濤沒有任何攻擊性,隻有單純迷惑心智的功效。
想來這也是月華殿秘法的缺陷.
隻能發揮其承載的秘術,而月傀承載的秘術,通常都是上古秘術。
上古秘術並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東西,恰恰相反,比之現行的秘術,上古秘術為了達到威能最大化,而對很多內容做出取舍,造成各種缺陷。
難以修行副作用過大.對體質有各種要求等等。
但不容置疑的是,它的威能遠比現行秘術要強的多。
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一是修行體係發生變化,二是其固有缺陷。絕大部分上古秘術已然被淘汰。
如今,卻是完美吻合了月華殿的月傀。
那要如何對付這種月傀?
彆看現在隆濤威脅不大,戰鬥瞬息萬變,片刻失神便能定局戰鬥。
要是月華在和彆人交戰的時候祭出隆濤,不知會造成多大威脅
而隆濤隻是月華最低級的月傀之一。
薑河思來想去,自己的神魂攻擊對其無效,又不可能僅憑借脫胎決和月華戰鬥。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辦法處理月傀。
薑河將隆濤踢回供桌下,隆濤也沒任何反應,滾進去後再無聲響。
此時固然可以殺了隆濤,月傀隻能種植單一秘法,就算殺了他,月華也沒有手段察覺是自己殺的。
但事後他回到隆府也會知道月傀死了
薑河腦中忽然掠過一點靈光,月傀隻能承載一種秘法,是不是可以從中做文章?
他一邊想著,一邊環顧四周。
祠堂一目了然,並沒有發現小男孩和他的姐姐。
“薑河,外麵打起來了!”
鳳蘇蘇忽然拉了一下他的手,提醒道。
薑河瞥了眼窗外,兩道弧光相交,雙方都是築基修士。
來自青陽仙宗的劍氣浩然宏大,實力不凡,恐怕在青陽仙宗也是天才級彆。
幾乎是壓著月華殿老者打。
可是
既然這麼強,
月華殿老者憑什麼發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