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少女頓了頓,分明神色略有遲疑,擔憂傷到鳳蘇蘇的心。
但語氣卻格外果斷。
薑河瞥了眼站在一旁訥訥不敢言的金發少女。
自己適才給她療好的眼眶,此時已然再次紅腫。
“師尊.”
懷中一向冷淡的沉默小蘿莉,也悄悄拉著他的衣裳,小聲哀求著。
薑河垂眸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意有所指道:
“衿兒,蘇蘇一向對你很好.”
小姑娘縮成粉糯糯的一團,困惑地眨巴著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衿兒疼得都蜷縮著身體
薑河剛起一絲心疼,就彆過目光,不望向那令人憐惜的眸子。
鳳蘇蘇的委屈和難言他看在眼裡,自知事有蹊蹺,必不可免.就有些懷疑看似無辜的衿兒。
“師尊!這和衿兒有什麼關係呢。”
白旻心眼神古怪,她向來能領會師尊的心意,聽懂他言外之意。
隨之,略歎了口氣:
“其實,是我這個當師姐的不稱職了。明明師尊忙於事務,我卻一心修行,把事情都推到蘇蘇身上。”
“可蘇蘇隻是我的朋友,不該由她來做。況且,畢竟蘇蘇以前是公主嘛,也不擅長照顧彆人。今後還是讓我承擔起責任吧。”
金發少女噙著淚水,小手無措地將隨手攜帶的小冊子攥緊。
哪怕她再怎麼努力,可始終會把事情搞的一團糟。
薑河暗自搖了搖腦袋。
在薑元夏和白旻心兩人眼裡,衿兒可謂呆若木偶,心性純真,自然沒有任何的小心思。
換做以前的薑河,他也不信衿兒會做出陷害他人之舉。
“蘇蘇照顧了衿兒這麼久,讓她歇歇也好。”
薑河目光溫煦地看向一旁的蘇蘇,輕聲道,
“不過旻心的話,我倒是不認可。蘇蘇對衿兒一向都是細心溫柔,打小也是自力更生,可不是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
旻心的話其實已經很婉轉,還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頭上。
但奈何她對蘇蘇的了解並不夠深徹,尤其是過往。
說著,銀發少女白膩如雪的臉頰也染上一層羞愧。
嘟囔道:“確實辛苦蘇蘇了無論如何,終究是付了很大心力。”
薑河有些無可奈何。
從“無論如何”可以看出,這丫頭還是潛意識地認為是蘇蘇不會照顧人,才產生種種差池。
“薑河.”
迎著男人溫煦的目光,金發少女剛剛沉入寒海的心仿佛又被撈出來。
和鳳嚴他們不同,哪怕受傷的是薑河的小徒弟。
他依舊相信自己,還和旻心說著自己的好話。
一時之間,心中便有了依靠,讓晃蕩的委屈都依附在上麵。
險些就要說出真相。
“蘇蘇,若是方才的事情,真有內情,大可以對我說,我絕不會厚此薄彼。”
薑河望著恢複一貫漠然神情的冷淡小蘿莉,不由有些手癢。
他愈發懷疑是衿兒闖的禍。
小小年紀,竟然就開始陷害人還是對她溫柔體貼的蘇蘇。
長此以往,這小丫頭不知還會闖出什麼禍事。
可一想到衿兒曾經被他打到戰栗。
他忍住手癢,望向無措的少女,再次道:
“蘇蘇,知道了嗎?”
“我”
鳳蘇蘇目光顫動,對上薑河的目光。
餘光之中,能看見小姑娘幽幽的黑瞳在瞥著自己。
好似是哀求,又好似是威脅。
讓她心中生出憐愛又生出驚懼。
矛盾異常的情緒.
她強忍著目光的不適,小聲應道:“是我修行出了差池,這一陣子疏於修行。”
她一直留意餘光中的小姑娘。
而在她話語剛落。小姑娘被薑河抱著,光明正大地衝著她勾起熟悉的譏諷笑意。
鳳蘇蘇心頭一震,急忙低下頭去。
……
堂中幾人各懷心事的離去。
“喂,師尊,你怎麼突然懷疑衿兒?”
私底下,白旻心找到薑河。
對於這個問題。
薑河還真就不好解釋。
總不能說,他時而察覺衿兒的表情不對勁.
而問題在於,在昔日,無論是他還是其他幾個徒兒,都從未察覺過這一點。
以及原文中的衿兒,便是三個徒弟之中.最為變態和歹毒的那一個。
嗜好活煉修士,成就人丹。
細品天下修士滋味。
他思慮一番,道:
“我明白衿兒是個好孩子。可方才之事,明有蹊蹺,容不得我不懷疑。”
“蹊蹺?”
銀發少女聞言微愣,反問道,
“有何蹊蹺?不就是蘇蘇修行出差池,不小心推開衿兒。我也從未認為蘇蘇會故意欺負衿兒。”
這倒是他想當然了,以為自己能看出的蹊蹺,旻心也能看出。
薑河默默一歎。
不同的濾鏡,亦會給人不一樣的先入為主。
“師尊.”
銀發少女鳳眸波光盈盈,帶著些許小心,
“並不是我說蘇蘇壞話。而是這些時日,除了這件事,還發生了許多。不過,這次衿兒的反應尤為激烈。”
薑河愕然,先是掃去少女的憂慮:
“旻心何時這般心思?師尊自然知道你的為人。還有其他的矛盾麼.”
少女低了低眸子,若是往常她確實會坦坦蕩蕩。
可先前見師尊為了維護蘇蘇,寧願懷疑衿兒。
心中多了幾分異樣。
讓以往本該坦蕩的事情,在此刻總讓她疑慮是心頭異樣作崇。
“比如,前些日子吧,隻是給衿兒洗澡,蘇蘇都險些燙傷了衿兒。”
銀發少女清麗的臉上難得出現糾結,
“我明白蘇蘇為人,她也喜歡衿兒。可頻頻的出錯.所以我就打算由我來照顧衿兒,本該就該是我的責任。隻是,這麼說應該傷了蘇蘇的心。”
“洗澡?”
薑河目光一閃,頓時想起了原文中的她們三個師姐師妹分散之因。
在此前,他也曾對此感慨過。
“是啊?”
少女眨了眨眼,對師尊的反應不明所以,繼而解釋道,
“蘇蘇說她也不知道水怎麼變燙了,總不能是衿兒自己燒自己吧。大概是她粗心大意,一時沒注意。嗯我那時也沒怪她。”
薑河心頭忽然沉重,他不想讓旻心擔心,強忍不適,溫聲道:
“我還是缺乏對她們的關注,幸好旻心一向溫柔體貼,否則蘇蘇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