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神情冷靜,指尖竄出一縷細微的鳳凰真火,刹那洞穿了龜甲卦象一角,伸出大手,就要拿住慕淑怡。
“豎子敢爾!”慕淑怡厲叱,殘缺的封靈鐲化作囚籠罩下。
薑河勾起冷笑,玄黃珠瘋狂旋轉,精煉精血。他並指如刀刺入封靈鐲縫隙,生生將囚籠撕開缺口。
他掙脫開來,再次殺向慕淑怡,逼得三位死士來援護衛,顧不上襲殺薑河。
三位死士合圍之勢已破,薑河衣袂染血卻越戰愈勇。
懾魂鈴再響,紅衣老婦丹爐青火竟倒卷反噬,燒得她須發焦卷。灰袍老者七劍失控,反被薑河以靈力引動,劍陣倒轉襲向慕淑怡。
“夫人小心!“儒袍老者急展大道錄,龜甲卦象卻遭真火焚毀。薑河抓住瞬息破綻,身形如鬼魅般消失,金色大手直取慕淑怡咽喉。
“妖人,休得放肆!”
正當薑河險些得手之際,一直隱沒在暗處的陳舸清嘯一聲。
他憑借自在決隱藏至今,就是等如今這個機會!
陳舸攤開手心,一粒種子在手心內飛快生根發芽。
這便是昔日在雲溪宗下村鎮中,他曾用來吸取修者鮮血的攀雲種,也是陳家為他今後元丹準備的頂級道種!
“咻!”
種子眨眼功法便化為一參天巨藤,紮向薑河。粗壯地藤蔓竟破開他堅不可摧的肉身,薑河神色一驚,隻覺腹部一涼,隨後撕裂般的疼痛襲遍全身。
“該死,好疼!”
薑河麵色扭曲,強行扼住攀雲種,硬生生將其從中扼斷,眨眼功夫,三個死士各結術法,或飛劍或丹火或卦象如滿天蝗蟲襲來。
“哈哈哈,區區芻狗,也敢丟人現眼?此乃頂級道種,攀雲種!你這散修,怕是一生僅此一次機會有幸得見!”
陳舸偷襲得手,目現得意之色,他背負單手傲然挺立,右手攀雲種蓄勢待發!
薑河前所未有的冷靜,顧不得隱瞞,對玄黃珠的月華厲喝一聲:“月華,攔住他們!”
身著月白長衫,臉龐狹長的男人臉有苦澀,在玄黃珠中默默歎了口氣,雙手結印。
殺伐秘術,催日法!
浩蕩的靈力驟然爆發開來,凝聚為遮天蔽地的無色光華,將一切有色的光線全部湮滅。
兩方術法驟一相觸,蕩出龐然靈威。
千裡外,白旻心劍蕩八荒,龍離劍攪碎葉閣的荒古劍塚,赤金異瞳死死盯著師尊戰局。
銀發少女鳳眸中漸漸倒映出一抹血色,不知是薑河的鮮血,還是瞳孔異色。
見陳舸手中攀雲種再次蔓延,她竟棄了防守,任席汝漸的琉璃神光在背上炸出血花也要揮劍馳援:
“若師尊有失,我要滅你青陽滿門!”
“錚”的一聲。
璀璨劍芒驟然而至,龍離瞬間斬斷了陳舸右手,卻在觸及薑河時柔若春水,繚繞在其身邊,攔住一切法術。
“小丫頭,竟傲慢至此,與本座交手,還敢分出本命靈劍!”
話音未落,席汝漸一記翻天印,轟在少女青澀脊背上。
他倒要看看,沒了這四階殺伐靈寶,區區凝丹境的小丫頭,還怎麼和他交手!
“你,該死!”
銀發少女驟然回首,眼眸赤紅如血,一絲絲黑線順著白皙地下巴,蔓延而上,帶著幾分妖異的美感。
“定!”
少女的語氣仿若稱述一般,正欲揮劍的葉閣身形猛然一僵,柔白的小手隨後而至,一巴掌在他的身上拍出一個血洞。
“啊——”葉閣慘叫不止,席汝漸驚怒萬分。
而薑河豁然握住身側環繞的龍離,旻心千裡送劍,讓薑河心緒難寧。
他五指深掐入腹中攀雲種殘蔓,掌心鳳凰真火如熔岩噴湧,硬生生將腹部的巨藤焚燒殆儘。
他踉蹌後退半步,喉間腥甜翻湧,卻衝著陳舸咧開染血的牙:“很潤。”
“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
陳舸不明薑河話中意味,但覺莫名恥辱,他抱著自己斷去的右臂麵色猙獰,左手悄然再次浮現攀雲種,藤蔓尖端裂開森森獠牙,
“我倒要看看,你這邪修能撐到幾時!倒是沒想到,你竟會月華殿秘法……”
話音未落,薑河突然暴起。
他竟以肉身撞碎漫天卦象,以龍離劍護體,攔住死士秘法大多威能,任由紅衣老婦的青蓮火灼穿肩胛,灰衣老者的飛劍洞穿肋下。儒袍老者大驚失色,慌忙展開大道錄,書頁卻被薑河一把攥住——
“破!”
玄黃珠在丹田中嗡鳴,月華殿大長老精血燃燒,血氣如狂潮倒卷。
此刻,脫胎決攀升到瓊漿境四層!體魄直逼元丹體修!
仿製大道錄“嗤啦”裂成兩半,儒袍老者七竅噴血,踉蹌跪地。薑河反手奪過殘頁,紙刃如刀劃過其咽喉。
第一位死士,隕!
“宋兄!”灰衣老者目眥欲裂,七劍齊出化虹而來。
薑河不退反進,懾魂鈴搖出蕩魂鈴聲,七劍在空中凝滯一瞬。這一瞬,足夠他欺身貼近,染血的手掌按在老者天靈——
“死!”
灰衣老者渾身精血逆流,須發儘白。薑河周身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老者已化作乾屍倒地。
第二位死士,滅!
“魔頭……你這魔頭!”紅衣老婦丹爐傾覆,青火化作巨蟒撲來。
薑河嗤笑一聲,掌心龍離發出歡鳴,一劍貫穿火蟒七寸。餘勢未消,劍尖捅穿丹爐,釘著老婦心口將其挑上半空。熾焰爆開,屍骨無存。
第三位死士,亡!
陳舸臉色煞白,攀雲種藤蔓狂亂揮舞:“不可能!你明明……”
怎麼會如此!
此等威勢,尋常元丹體修都未必能有!
“聒噪。”薑河並指抹過龍離劍鋒,劍身金芒暴漲。
陳舸隻覺右手腕一涼,低頭看去——整條手臂齊根而斷,攀雲種連同斷掌墜地抽搐。
薑河一腳踩在所謂頂級道種攀雲種之上,饒有趣味地望向麵色煞白的美婦人:
“留你一命,替我向你伯父帶句話。他夫人跪著求饒我時,可比你識趣得多。”
血雨瓢潑,戰場死寂。
陳舸心如死灰,哆嗦著唇瓣,不敢詰問薑河辱他的慕姨。帶著兩條空蕩蕩的殘袖,踉蹌地一步步退後,眼看著薑河逼近慕淑怡。
慕淑怡小手捏著胸口衣襟,不住後退,死士的鮮血染滿了裙裾。
她顫抖著捏著手中符籙瑟瑟發抖,卻見薑河抬手一道劍光,輕而易舉地斬落符籙:“慕夫人,現在後悔……晚了!”
笑話,區區築基修者,還想在元丹真人麵前動用符籙?
“薑河!你敢動我,青陽仙宗必滅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