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姐好雅興,帶著外人在祖產逍遙。”
青年淩空而立,足下飛劍嗡鳴,
“可還記得這漱玉軒本該由長房掌管?伯公閉關前糊塗,竟將茶園交予旁支,今日我葉黎便代族老收回此權!”
他目光逐一從漱玉軒眾人掠過,嗤笑一聲:
“這些是巧姐姐結識的散修?巧姐姐你比我年長數歲,何至於為了誇耀而讓外人進入葉家重地?況且,漱玉軒本不該是巧姐姐的產業,為何借族內之物滿足虛榮之心?”
葉黎身後的修者紛紛交頭接耳,眼神鄙夷。
麵對葉黎的汙蔑,葉巧強忍怒火:
“漱玉軒乃伯公親賜,表弟若要收回,何不等伯公出關再議?”
葉黎冷笑一聲:
“嗬,巧姐姐太過天真,你當隻是收回漱玉軒這麼簡單不成?如今,無相真人勢要斬殺善法聖子,根除其患。若伯公出關,第一件事定是要斬下巧姐姐的頭顱,避免波及葉家!”
“你……“葉巧臉色蒼白,眸中有一絲恐懼。
似乎,正如葉黎所言,若善法聖子當真被無相真人斬殺,葉家為避免禍患,必然會將自己斬殺。
雖然葉家屬於蒼平七國的勢力,可畢竟與神感教毗鄰,必然會顧忌無相真人的報複。
況且,自己隻是家族內一個小小的築基修者,舍棄她換得避免胎丹境真人的怒火,完全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見葉巧顯露怯意,葉黎等葉家修者,俱是幸災樂禍的大笑出聲。
“好個葉家。“
薑河忽然輕笑,見葉巧隱隱有些承受不住青年犀利的言辭,他站起身來嘲諷道,
“身為一大家族,竟會為了苟且求生而放棄族人?視族人為棋子,在權衡利弊中隨意舍去,未免不令人心寒。按理爾等應感齒亡齒寒,為何卻反倒幸災樂禍?未免鼠視。“
他這一番話,頓時讓葉家修者的笑容僵在臉上。
的確如他所言,若葉巧是棋子,那他們又何嘗不是?
“你又是何人?此地,焉有你說話的餘地?”
葉黎禦劍居高臨下,眉心微蹙,瞥見薑河的修為不過築基期,索然無味的吧咂了下嘴,
“不過築基修為,便敢來我葉家鬨事?也罷,今日這茶園與你的命,我葉黎一並收了!”
山風驟烈,薑河玄色衣袍獵獵作響。他漫不經心撫過黑發幼女發頂:
“好個葉家。外敵未至便急著烹殺同族……“
話音未落,袖中忽有赤芒暴起!
葉黎瞳孔驟縮,佩劍尚未出鞘便覺喉間一涼。赤色鎖鏈如毒蛇纏頸,將他生生拽落飛劍。
這是薑河昔日得自林赤的囚神索,來自林家族上,但隻能對付築基及以下的修者,他已經很久沒有動用過囚神索。
“這是什麼妖法!”被囚神索鎖住的葉黎,頓感周身靈力如陷泥沼,動彈不得。
“築基圓滿!”
忽然有人驚呼一聲,跟隨在葉黎身後的十幾位修者本欲催動法術,聞聲動作不由得猶豫幾分。
要知道,如今葉家家主的修為也不過是凝丹境。
至於他們口中閉關的伯公,修為便是築基圓滿,近來閉關正是為了突破凝丹境。
“怎的,你們要人多欺負人少麼?”
鳳儀指尖繚繞起一絲金火,挑眉望向眾多修者。
她身側的妹妹雖然沒說什麼話,但眉目沉凝,築基圓滿的氣勢展露無遺。
三位築基圓滿!
見此,不止是那十幾位修者,就連被薑河踩在腳底的葉黎都不敢再繼續掙紮,哆嗦著嘴唇,幾乎不敢相信。
半響,才低聲威脅道:
“葉巧乃善法聖子的隨從,你們竟敢幫她,就不怕無相真人怪罪?”
薑河饒有興趣,低頭望著葉黎:
“何必如此著急?善法聖子和無相真人之間,尚且不知結局如何。你葉家部分族老如今恐怕還在遊離之中,否則豈隻有你這些小輩出手?”
元夏乃先天魂體,深受神感教重視。
這一點世人皆知。
饒是元夏似乎犯下了神感教不可原諒的錯誤:誅殺太上長老之女,和仙宗串通等等。
但教內的態度依舊保持著曖昧——除了無相真人。
因此,哪怕現在的局麵看起來非常不利於善法聖子,葉家也不能確定善法聖子必然身隕。
薑河無意現在就和葉家沾上血仇,鎖鏈一甩,將葉黎甩出百丈。
眾多青袍修者倉惶夾起葉黎,倉惶退去。
薑河回身時,恰好看到葉巧微不可查的鬆懈,他了然一笑:“今日一事,並非巧合吧?”
“薑大人明鑒!“
葉巧撲通跪地,惶恐磕首,
“葉巧確有私心.葉黎向來敵視我,如今更是趁著聖子遭人陷害,趁機落井下石,而他那一房在葉家勢大,逼得葉巧走投無路,隻好借薑大人的威勢。“
薑河不以為然,他並不在意。
葉巧既然是元夏手下的人,為他們辦事。
那他為葉巧撐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算讓騾子出力,也得喂草,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
薑河手中把玩著囚神索,心念一動。
他記得很清楚,神劍內有十二道囚神柱,和囚神索一樣,名稱中同樣帶有囚神二字。
至於囚神索,來自昔日朱明仙宗內頂級家族林家。
莫非,這二者有某種聯係?
還是隻是單純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