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是怎麼做到的?
葉家老祖不可置信地看著在金色手掌中躍動的心臟。
明明紫薇真火已經將他困住,明明自己尚有護體靈器……為何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就讓這個男人來到身後,發出致命一擊?
“轟——”
身後的男人沒有給他任何回答,在血肉飛濺中,緩緩抽出手來。
葉家老祖蒼老的身軀,轟然墜地。
“薑河,你怎麼直接殺了他?難道不要再逼問一下嗎?”鳳儀不解道。
“無妨,我自有辦法……”
薑河掃了眼眼前驚慌失措的藥童,料想不過都是些小孩,況且就算胎丹真人當麵,該也看不出玄黃珠的波動。
於是手掌按在葉家老祖天靈蓋上,將他一身精血和真靈吸入珠內。
“魔修!魔修殺了老祖!”
這一幕,更讓藥童害怕的尖叫起來,他們本就年齡不大,掩飾不了內心的情感,一時間竟哭做一團。
惟有李芝芝呆了呆小臉,默默攥緊衣角。
“芝芝……大哥哥是魔修誒。”
秦瀟瀟拉著李芝芝的衣袖,語氣聽起來很害怕,但那酒紅色的眸子,卻目不斜視地凝視著那血腥一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葉家老祖的肉軀化作血水,漸漸消融,一點紫芒自其丹田竄出,眨眼間飛向天穹。
薑河眼疾手快,靈力形成的金色大手一把抓住紫芒,同時,玄黃珠迸發強力吸力,就要將其吸入珠內。
大功告成!
薑河臉上方露出一絲喜色,忽然,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凝固。
無論是驚慌失措的藥童,還是一臉鄭重的金發少女,她們的麵部表情停滯在這一刻。
“嘩啦——”
如玻璃破碎,世界裂開無數道裂縫,剝離成碎片紛紛揚揚掉落,而在碎片之外,是一個看似溫馨的臥室。
便如一張畫卷,被人活生生的撕開,露出了背後真實的世界一般。
唯有一抹紫色的發梢,悄然自無數世界碎片中掠過。
“怎麼回事?!”
世界顛倒的一幕,讓薑河頭暈目眩,腳步踉蹌一下,栽倒在地。
不——
此刻他並不是栽倒在翠波湖湖心島的土地之上,而是栽倒在他臥室的床上!
這個臥室,正是他前世藍星的房間!
眼前難以用常理揣度的一幕,讓薑河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究竟是誰對他動手?
可天下之間,就算是元嬰真君,斷然不可能有這種手段?
與此同時,另一個更恐怖的猜測從薑河心中升起。
莫非,他在修真界經曆的一切,本就是幻覺。現在的他,隻是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
“玄黃珠!”
薑河不願接受這個現實,拚了命的調動體內的玄黃珠,此刻,他隻能指望這個天下間獨一無二的至寶。
但他的呼喚,如泥牛入潭,根本得不到一絲回應。
體內的修為,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嗬……沒了那個女孩……”
一道莫名奇妙的聲音自薑河耳側浮起,他豁然轉頭。
電腦桌前,椅中少女交迭著纖細雙腿,珍珠白的蕾絲短襪堪堪卡在骨節分明的腳踝上方,襪足俏皮地蕩來蕩去。
她看上去年歲不大,大抵和衿兒差不多大。
隻是那雙纖細修長的腿兒,讓薑河誤判了她的外表年齡。
黑色洛麗塔裙擺垂落至膝上,在繁複的蕾絲花邊與層迭褶皺間露出曲線優美的白皙小腿,暗紅綢緞腰封收束出纖薄腰線。
明明是稚氣未脫的女孩,這般裝束卻平添幾分優雅又危險的綺麗。
一襲淡紫色的發絲順直且長,而在長發中,有一對毛茸茸的獸耳正微微顫動。
黑色墨鏡遮住她大半邊小臉,鬆鬆垮垮掛在秀挺的瓊鼻上,櫻色唇瓣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紫發……”
薑河目光一定,此情此景,頓時讓他想起了當初那個紫發神秘人。
卻沒想到,那人竟然是一個小蘿莉!
獸耳蘿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薑河的神色,右手輕輕轉悠著一個明晃晃的手銬。
“你是誰??”
薑河心中有千言萬語,但在這離奇的一幕中,卻隻化作了這一單薄無比的質問。
“哢嚓!”
獸耳蘿莉唇角的笑意帶著戲謔,她一句不答,輕盈起身。
在這一方世界中,薑河失去了修為,可她竟然沒有受到一絲影響,薑河幾乎看不清她的動作,那手銬就將薑河的雙手拷在了床頭。
冷靜……
薑河知曉,這獸耳蘿莉是故意不說話給自己壓力。
冰涼的手銬拷的他手腕發疼,他冷靜地打量著獸耳蘿莉的耳朵。
獸耳呈現銀灰色,毛茸茸的,邊緣較為薄而尖銳,這似乎是狐耳?
他這一刹那,腦中接連出現幾個可能性,但又逐一否決。
一便是這方世界神秘的第三個主角,但薑河記得原文中唯一的描述是,這個主角有著灰色的發絲。
二便是不動猿口中秦雄神秘的女兒,可據不動猿所說,是秦雄與狗妖的後代。
三便是一直追殺他的無相真人,無相真人無有定相,亦有萬相,能化生萬物……
等等,正如薑河會易容,那這獸耳蘿莉同樣會易容,如此一來,更難判斷她的真實身份。
薑河否決了用外貌判斷其身份,忽然心頭一動,用力扯了下手銬。
很真實,和現實世界一般無二……
薑河深呼吸一口氣,能輕而易舉地讓元丹境且有玄黃珠的他,不知不覺陷入這方世界,就算元嬰真君,都難以做到。
況且,若是元嬰真君出手,何至於大費周章至此?
那也就意味著,這獸耳蘿莉並沒有元嬰真君的實力,而是假借外物!
既然是外物,除了天命主角的至寶,還能有什麼外物能做到這一點?
此人,便是第三位天命主角!
他沒想到這主角竟然這麼苟,哪怕是在“現實世界”中,都會進行簡單的易容。
“嘖。”
不知為何,狐耳小蘿莉對他很厭惡。
這種厭惡,不是小旻心,鳳儀那種嘴頭上說說,其實心裡很喜歡的厭惡,是發自內心的討厭。
她居高臨下,用俯視的視角睥睨著薑河。
忽然伸出蕾絲襪足,狠狠踩在薑河臉上。
“唔——”
薑河幾乎喘不過氣,有元丹境體魄的他,竟然在這一刻因為窒息而產生死亡的危機感。
淡淡的體香充盈在薑河鼻腔之中,但於此同時,他也呼吸不了一口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