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值繼續道:“越梟不僅人窮,還心壞!他幫著李敬監視下官,逼迫下官幫助他們通關,否則,鄭家永無寧日啊!”/br鄭值悲傷地闡述著,身側妻子胡氏動容地抹著淚,幫腔道:“是啊,都是那該死的李敬,我夫君並非自願,實屬無奈,原以為等調任以後就可以與李家撇清乾係,誰知李敬仗著丞相職位之便,將我夫君繼續留在茂雲任職,我夫君年輕有為,怎可在茂雲這僻壤之地蹉跎一生啊!請侯爺明察,還我夫君公道!”/br夫妻倆互相感動著,偏偏平陽公一點不為所動。/br嗬,這種話,平陽公最多信三分。/br那些將自己摘得乾淨的鬼話,他一分都不信。/br平陽公:“哦?依你所言,是受李家脅迫幫助越梟躲過盤查,可李家已倒,你為何還幫著越家?”/br“這……”問到鄭值了,他愣住了。/br平陽公帶著答案再問,“這其中,應該也少不了胡大人的手筆吧。”/br不等鄭值開口,胡氏就忍不住了,“和我爹沒有關係!”/br“有沒有關係不是你們說了算,你們一家被抓獲,幕後之人能想到殺了你們,可見其心狠,斬草必除根,難道胡家還能安然無恙嗎?”/br胡氏嘴上假裝鎮定,實則麵上與心裡都慌了神,“我爹乃禮部侍郎,他沒做錯什麼事,怎麼不能安然無恙了。”/br平陽公看著她自欺欺人的樣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著看吧。”/br平陽公拉著韁繩,不再與馬車齊平,朝前衝去,胡氏見狀心生悔意,“等等!”平陽公又停下馬來,看向馬車中的男女。/br胡氏與鄭值相視一眼,心想此番是沒法善了了,沉思須臾後下了決定,“是宣王,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給宣王提供錢財,此事與我爹真的沒有關係。”/br宣王。/br意料中的答案。/br不過後一句,平陽公還是不信,“與你爹沒關係,你胡家之女能嫁到貧瘠之地做縣令夫人?”/br聽這話,就好像在說鄭值高攀了,他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沒反駁。/br胡氏擰著一雙哀愁的眉毛,“我爹真的不知情,我嫁給鄭家,是宣王與李相——李敬做主,我爹一向捧著他們,加上夫君確實有才華,前途一片光明,這才將我嫁了來,隻交代我監視鄭家言行,對宣王是否忠心,再沒有旁的了!我對天發誓!”/br鄭值點頭,“往日與越家來往,丈人確實沒有牽扯其中,都是越梟與我信件聯絡,有時是直接來府上,我阿弟染上禁物,也是意外,我懷疑就是越梟做的,一定是受了宣王指使,想以此為把柄更好拿捏我,可憐我阿弟還年輕,可我卻無法質問宣王,甚至隻能聽命於宣王,這次讓二弟和弟媳上京,就是為了棄暗投明啊!”/br“棄暗投明?”平陽公直接戳破,“你是發現宣王不提拔你,隻將你視為最低級的一把刀,要將你困在這僻壤之地,所以你想利用裴氏為你調任,脫離宣王掌控,叫你講的這般好聽。”/br鄭值啞口無言,“我……”他沒了言語。/br平陽公:“既是受宣王指使,可有能指證他的證物?”/br鄭值張了張嘴,慌道:“我隻是一個縣令,哪能讓宣王親自與我聯係,我隻能和越梟聯係,書信也都燒了。”/br那就是沒有證物,隻有證詞了。/br平陽公煩躁地用劍鞘朝馬車頂撞了一下,“蠢貨,明知乾的壞事,還不留證據,將來等著做替罪羊,將所有的罪責一力承擔嗎?”/br鄭值心虛地小聲駁斥,“就因為壞事,才不能留下把柄啊……”/br平陽公無語了。/br胡氏見狀趕忙道:“但是我們願意指認宣王!還請您幫忙保我一家平安!”/br平陽公目光移開,看著前方,“放心,你們會平安入京的。”/br大晉皇宮裡,幾名經過挑選的閨秀個個打扮得體,氣質不俗。/br千金們坐在禦花園的涼亭裡,談笑風生,薑璃穿著朝廷派發的小吏服,薑璃隨意地坐在一旁,顯得格格不入。/br一年前,薑璃還是一個能融入京城閨秀圈的千金,一趟揚州城歸來,就再也回不去了。/br她也沒想著要回去,否則得知皇後召見,她也不會不換一身衣裳就來。/br薑璃聽著千金們提起皇後召見的意圖,顯然她們都知道,此番皇後召見是為的宣王,畢竟宣王的年紀不小了。/br就是不知道皇後娘娘打算隻選正妃,還是要連同側妃一起選了,她們麵上聊得融洽,實則心思各異。/br忽有一青衣千金將話題轉到了薑璃身上,“不過,娘娘召薑小吏來,是為了什麼?難道後宮有什麼建築要修嗎?”/br其他千金聽聞,有的掩麵輕笑,仿佛青衣千金這句話是羞辱一般,也有的將輕視目光落在薑璃的身上,等著她的回答,更有人神色擔憂,看著她時透著似有似無的憐憫。/br不過這些,薑璃不在乎,自然地眺望四周建築,一本正經答道:“應該沒有,而且……姐妹們,我是水部的,修不了這個。”/br本意是羞辱,可對方就跟個沒事人似的,好似一拳砸在棉花上,青衣千金覺得挫敗,輕笑一聲,“姐妹就免了吧,我的姐姐是侯爵夫人,在場的姐妹也都出身高貴,沒有整日與小吏們混在一起,自甘墮落的姐妹。”/br剛才是惡意的調侃,現在就是明晃晃的嫌棄羞辱了。/br薑璃不想費口舌,轉過頭,想著皇後怎麼還沒來。/br被無視的青衣千金還想說話,遭到身邊的黃衣千金製止——/br“薑璃也不容易,你不要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