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裡,不是這樣的。
計劃裡,他應該感到複仇的快意,但現在沒有。
直到眼神的聚焦之處逐漸模糊,腦袋越來越沉,他不想再去思考。
隻聽身前的晉元帝在喚他,眼下沒有了謝玄,就該治他的罪了。
殿中幾人的目光都看著他,他驀地朝地麵倒了下去。
“嘭”的一下。
倒地時,越梟模糊的視線聚焦在晉元帝的臉上,目光所及,是晉元帝的擔憂與皇子。
對方張著嘴在說什麼,根據口型可辨,大概是傳太醫之類的話。
越梟安心地閉上了眼。
“傳太醫!”晉元帝蹲下身親自將越梟攬起來,探他尚有呼吸,“送去就近宮殿。”
說來也怪,剛才還生疏的父子關係,因著越梟的昏迷,而親近不少。
宮人抬來架子,將越梟平穩地放在擔架上。
晉元帝想跟著去看情況,被謝歡喊住,示意殿中還有爛攤子要處理。
這不,謝歡和晉元帝留在了禦書房,而謝桑寧夫婦去做晉元帝的小眼睛,跟著越梟一道走了。
不久,禦書房內便傳出旨意。
鄭家因助紂為虐,抄了家革了職,涉事人員打入天牢服刑十年,又因其有改過之心,特許罪不及家人。
令命平陽公重查當年林氏案,並查抄宣王府。
平陽公行動迅速,偌大的宣王府不出半時辰就讓他抄完回來複命了。
從宣王府抄出來的物件足足裝了一百多輛馬車,繞了半座城,差點導致城內交通堵塞。
物件看著多,但不論是擺件珍品、古玩字畫,還是房契地契,除了禦賜之物外,大多都是官員商賈們送的。
禦賜的物件和良田地契被皇室收回,剩下的,放在官家法拍行,三日內可由送禮者自己簽字認領走,若不認領,則三日後將以市價六成的價格為起步價進行拍賣,拍賣所得金額的兩成用來交稅,兩成用作接濟官家扶持的慈善堂,剩下的六成充入國庫。
不出意外,肯定是不會有人認領的。
宣王出事,撇清乾係都還來不及。
從前門庭若市的宣王府,被查抄後蕭條冷落,門前的匾額也被摘去,宣王派係的官員們一個個在早朝時降低存在感,噤若寒蟬,生怕被人惦記。
與此同時,他們也不忘私下向東宮示好,以謀出路。
可太子是最冷漠的人了,不管你塞金塞銀都沒有用,故而有人將注意力放到了公主府上。
奈何公主也不常著家,有時在公主府,有時在皇宮,有時在裴家。
謝桑寧請了一道和離的聖旨,裴寶鶯徹底擺脫了鄭家這個魔窟,與二房團聚。
但因為謝桑寧與裴家的關係,不少人都盯上了裴家的姑娘,認為隻要與裴家聯姻,就能踏上太子這艘船。
裴家長房無女,二房雖無權無勢,但也是與長房一家親的,故,二房剛團聚不久,向裴寶鶯提親的門檻都要被踩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