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蘭跪在床榻邊伺候了宋熹之和宋老夫人一整夜,還在寒冬臘月用冷水洗了宋老夫人臟汙了的衣裳和用過的恭桶。
她活了幾十年,向來是錦衣玉食,年輕時雖是一個旁支的庶女,卻也是依靠著自己的手段,有趙慶舒做靠山,也從未有人將她欺辱至此。
而等她用了手腕嫁到了宋府,誰被宋老夫人磋磨了一陣,卻也是哭著哄著勸著宋俊材分家,從宋府的老宅裡搬了出去。
如今一夜便受了她一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受過的屈辱,還是在宋熹之這個賤人的麵前,趙千蘭心中的恨意簡直是要掀破了屋頂,整個人都快要瘋魔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日,尋得了宋老夫人中午打盹的機會,宋熹之此刻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她接著自己要出屋更衣用膳的名頭出了屋子,說是晚些便回來,這借口找得名正言順,宋老夫人屋子裡的下人也無力阻攔,便放了她出去。
趙千蘭一出門,她身邊的李嬤嬤便早已經將她準備好的銀子帶了過來。
毫無例外,這一千兩銀子還是向趙慶舒要的,趙千蘭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到了這一步。
從前本以為和趙慶舒不過是露水情緣,很快便能脫身,可如今欠下的幾千兩銀子沒還清,如今還需要借。
現在的她不僅是債台高築,欠下了趙慶舒根本數不清的銀子,趙慶舒對她的態度也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什麼手段都想用上,幾乎是往死了折騰她。
趙千蘭覺得日子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趙慶舒越發的大膽,她不僅是身體受不住,她還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讓旁人知曉了去,她自己死都沒有地方死。
等這樁壽禮的事情辦妥了,賀雲策官運亨通,重新有了銀子,她便要讓賀雲策趕緊幫她把欠下的銀子都給還了。
趙千蘭心中滿懷期待的想著,又是捏著手裡的銀子,一路腳步匆匆,便到了老宅的後門。
趙千蘭要伺候宋老夫人不能走遠,於是賀雲策便將壽禮的交易地點定在了宋府老宅的附近。
等她急匆匆趕到的時候,便看見賀雲策和宋若安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宋若安臉色蒼白,臉上滄桑又狼狽,發青的嘴唇乾涸又起皮,整個人幾乎了無生氣是靠在了賀雲策的懷裡,那副模樣就像是昨天晚上整個人都被跪壞了。
看得趙千蘭心中一驚。
而當宋若安看見那張老了十歲的臉時,也同時一驚。
母女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都紅了眼眶,要落下淚來,趙千蘭對宋熹之心中的恨意是越發的濃重了。
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宋若安說上話,便直接把壽禮的荷包交給了賀雲策:
“女婿,這銀子你拿著,娘彆無所求,隻希望你辦成了這件事情、飛黃騰達之後,把宋熹之弄死。”
“我要宋熹之被罷官,被下獄,要她身敗名裂的跪在我的麵前,舔我和若安的腳!就像是她那個該死的娘一樣!”
趙千蘭的話語裡帶著沙啞,就像是一塊破抹布一樣,眼眸裡更是帶著十成十的狠戾。
賀雲策聽見這話,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快,覺得自己這個丈母娘實在是太惡毒、太粗鄙了些。
可當他顛了顛手上的荷包時,臉色卻微微的一變,賀雲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又是有些為難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