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噦!”
“噦——”
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在虞都外城的一處響起,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混雜著酸臭味,讓人覺得該地不能待。
“抬走!!”
“帶下一批!!”
可相較於這些個動靜,不斷響起的喝喊更令人瘮得慌。
就見一名名穿親軍服,佩雁翎刀的錦衣,個個以白布遮住口鼻,在所屬官校的指揮下,搬運著被法辦的無頭屍首,押著一批即將法辦的囚犯上刑場。
“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彆殺我!彆殺我!”
“我是學子啊,我考過道試了啊!!”
“彆殺我——”
這批近乎是被抬著上去的囚犯,一個個是麵露驚恐,渾身顫抖的喊叫著,甚至有不少囚犯,下身都被屎尿浸透了。
可對那些錦衣衛而言,他們卻無動於衷的走著,直到將所押囚犯押至各自位置,在將他們以皮帶捆束起來,這才有序的退下刑場。
“彆殺我!”
“彆殺我!”
“彆殺我——”
被捆束的一名名囚犯,此刻都瞪大眼睛,更加驚慌的喊叫著,似乎這樣,負責施刑的錦衣衛就會刀下留人一般。
可惜這一切都是幻想。
“噗——”
當一名名錦衣衛,舉起有豁口的虎頭大刀,用力朝刀身噴吐一口烈酒,酒水混著血不斷滴落,刑場上開始騷動起來。
“還殺啊,這都多少了啊!”
“第十三批了,一批二十個,也就是二百六。”
“你真夠狠的啊,到現在居然還數著數?!”
“要論狠,誰有錦衣衛很啊!”
“是啊,瞧瞧他們,處決了這麼多,居然還麵不改色的。”
“難怪天子信賴他們呢,對坑害社稷的奸佞敗類,那是一點都不心軟啊。”
“對奸佞敗類心軟了,那倒黴的就是咱們平頭百姓了!”
在各種議論聲下,站在刑場上的錦衣衛,高高舉起虎頭大刀,個個眼神冷漠的劈砍下來……
“噦!”
“噦——”
又是陣陣嘔吐聲響起。
登登!!
此等態勢下,一處臨設高台上,一穿飛魚服,佩繡春刀的千戶,快步朝高台跑去,不多時,就跑到北鎮撫司樓翰身旁,低下腦袋道。
“頭兒,有幾名新科進士,還有十餘名觀刑官員,昏厥了。”
“抬下去醫治就行。”
樓翰聽到這,強忍著心頭的惡心,聲音低沉道:“告訴底下的人,對新科進士上點心,彆耽擱了。”
“是。”
那人當即應道。
“繼續!!”
沒有理會走下高台的那人,樓翰冷著臉,沉聲喝道,那雙冷眸叫人不敢直視。
在聲勢浩大的殿試張榜、傳臚、慶典結束後,虞都尚未從喧囂中回來,於天子召新科進士在大興殿宴請的第二日,虞都內城設兩處刑場,外城設六處刑場,開始處決此前科貢泄密案被抓一眾群體,此外還有拿科榜做賭的一眾群體,這消息一經錦衣衛張布出去,就在虞都內外引起軒然大波。
誰都沒有想到真殺啊。
原本在不少人心中認為,抓了這麼多人,甚至還有公主府、勳貴府的人被抓,即便是要處決,當今天子也應該考慮下影響才是。
可讓人萬沒有想到啊,錦衣衛是真奉了天子旨意,要對先前羈押的群體,進行大規模公開處決。
這還不算完呢。
除了今歲新科進士要觀刑以外,還有中樞有司皆要抽調不少於二十人的隊伍,分赴虞都內外諸城所設刑場觀刑。
有熱鬨看的虞都百姓,不少都蜂擁到各處刑場,為此南北兩軍抽調不少人手,負責維持刑場秩序。
這處刑場的一角。
董衡有些難受的坐著,眉頭緊皺的看向李斌,“跟他們比起來,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徹頭徹尾的廢物!!”
“不然呢?”
挎刀而立的李斌,麵無表情的說道:“錦衣衛,就是陛下手裡最鋒利的刀,任何敢僭越律法,挑釁中樞的奸佞敗類,魑魅魍魎,勢必會遭到他們的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