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靜心舍。
“啪——”
茶盞碎裂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齊盛難掩怒意的表情,讓此間所坐眾人,無不低下了頭,誰都沒有想到,暴鳶會如此針對。
“好你個暴鳶,沒完了是吧!!”
在眾人思緒萬千之際,齊盛咬牙切齒道:“彈劾老夫一次還不夠,居然又發動禦史台上下,連著彈劾老夫數十封!!”
怒,在齊盛心頭湧出。
從中書省離衙休沐,這才兩日,齊盛儘管惱怒暴鳶之舉,但他還沒想好要怎樣應對暴鳶之舉。
無他。
暴鳶之女進宮了,被天子冊封為純妃,這也使暴鳶的身份不一樣了,在朝成為很超然的存在。
如果說當今天子,沒有做太多驚世駭俗之舉,這層身份對暴鳶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偏偏呢?
當今天子乾綱獨斷下,對於一些事做的太過極致了,以至於中樞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極大變化。
眼下,朝野間誰還談論三後?
沒有了!!
現在談論的就是天子如何如何。
這在去歲還是不敢想的事。
可如今卻成了現實。
說實話…即便是今下的中樞有司,一些大臣仍覺得像做夢一樣,天子到底是怎樣辦到這一切的啊。
他們想不通,明明在過去動蕩之下,天子遠離虞宮,擺駕上林苑而居,可以說是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何就在身邊凝聚起這麼多力量了?
可想不通又能如何?
事實就在這裡擺著!!
憑借著天子大婚,掄才取士這兩件事,朝野上下皆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大虞啊,已從三後攝政的時代,轉移到了天子親政的時代!!
“恩師,學生總覺得此事不簡單。”
一中年環顧左右,眉頭緊皺的看向齊盛,“暴鳶這廝…為何早不彈劾,晚不彈劾,偏就選在此時彈劾了?”
“還有,這件事出現後,徐黜他們也好,王睿他們也罷,亦或是蕭靖等一行人,一個個卻罕見的沒有表態。”
“這其中透著的蹊蹺太多了。”
“學生知道暴鳶脾性執拗,可他也很聰明,他比誰都要清楚,天子在數日前,在虞都內外設刑場,處決那麼多人會引起什麼風波。”
“中樞這邊就暫不提了,待在虞都的那些人,還有與之有牽連的各地群體,知曉錦衣衛奉旨殺這麼多人,他們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的意思,暴鳶今下所為,其實是陛下授意的?”身旁坐著的人,聽到這中年所言,雙眸微張的說道。
“不是沒這種可能啊。”
中年輕歎一聲道:“陛下是怎樣的脾性,難道諸位還沒有看出來嗎?頗有太祖之風啊!!”
僅是這一句話,叫一些人的手,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太祖高皇帝帶來的震懾,即便過去了這麼久,可仍在不少人心底感到恐懼與膽寒,無他,在太祖一朝死的人太多了。
“那依著你之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