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果真是沒有看錯人。”
翌日,大興殿。
楚淩倚著軟墊,看著所持奏疏,似笑非笑道“該強勢時就要強勢,不然有些人就會認為大虞軟弱可欺”
“大虞是出些狀況,是存有問題,但還遠沒有到任人拿捏的地步,一小小的敵國使者都如此飛揚跋扈,不好好整治一番,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禦前站著的楚徽、羅織、臧浩一行聽後,彼此間看了眼對方後,這心裡流露出各異的思緒。
“皇兄說的對。”
楚徽的餘光,瞥了眼臧浩,隨即笑著上前“臣弟已命人削減他們的用度,衛尉卿他們還在神武府處置此事,這個頭,臣弟必叫他們低下來!!”
“來訪我朝,是他們主動的,而非我朝請他們來的,連這個都看不清,那真是夠狂妄的!!”
“你看著辦吧。”
楚淩將奏疏扔到禦案上,表情自若道“西川也好,北虜也罷,這兩國使團既來我朝,那就要守我朝宗規禮法,更彆說律法了!”
“要是他們不老實,那就給朕熬鷹,誰要是受不了離開我朝,那就送他們走,這件事你來拿捏分寸。”
“臣弟遵旨!”
楚徽當即作揖拜道。
作為接待兩國使團的主辦大臣,楚徽的權力可不小,其實楚徽知道,這是自家皇兄對自己的一次考驗。
同樣的道理,這也是對夏睿、蘇琦、盧俊等新科進士,對宗織、昌封、李斌等勳貴子弟的一次考驗。
也恰是這樣,這次的主辦大臣,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合適人選了。
因為讓彆人來,不一定會對夏睿、蘇琦他們增加擔子,叫宗織、昌封他們按令行事,所以楚徽的壓力還是挺大的。
但不管多大吧,楚徽也要將此事辦好。
畢竟這兩國使團來訪,本身透著的稀奇就多。
“說彆的事吧。”
在楚徽思慮萬千之際,楚淩的聲音響起,讓楚徽收斂心神,在看到臧浩低首上前時,楚徽就知有事發生,且事兒還不會小。
“陛下,魚川驛遇襲案查清了!”
臧浩的話講出,楚徽表情微變。
“此案發起者,是鳳羽司的一名銀牌鳳羽,此人身份還沒有挖出。”臧浩畢恭畢敬的作揖拜道。
“但據銅牌鳳羽郭和之供述,這次襲擊是籌備月餘之久,不過最初是針對榷關總署所行邊榷員額競拍之事,順帶除掉魚川驛丞李琪,驛丞李琪在那之前,察覺到北疆方麵,有人通過官驛行走私之舉!”
聽到這話的羅織眼神變了。
“這個走私不僅牽扯到各種貨物,還牽扯到鐵料等違禁品,隻是此事做的很隱秘,李琪也是在無意間察覺到的。”
臧浩繼續道“這件事李琪曾向一些人遞交,但最終卻都沒有任何音訊,這也讓李琪察覺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直到李琪查到了那名銀牌鳳羽的身份,李琪就被徹底盯上了,但在那前後,北虜似明確了使團出訪我朝,所以一個有針對性的襲殺就在暗中籌劃!”
“隻是這幫魑魅魍魎,低估了羽林的實力與鬥誌,低估了羽林的謹慎與處置,更低估了陛下的意誌……所以樓翰率部急赴魚川驛時,很快就通過先前封存的案牘卷宗,還有李琪的屍首,將郭和之挖了出來。”
彆看臧浩講的風淡雲輕,可趕赴魚川驛的樓翰一行,還有留守魚川驛的景清一行,可是經曆了很多。
“你的意思,是說北虜鳳羽司所轄暗樁,已然滲透進我朝地方了?”臧浩話音剛落,楚徽就抓住了關鍵所在,難掩驚詫的看向臧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回睿王,臣現在懷疑鳳羽司滲透的不止是地方,恐在中樞也有。”臧浩眉頭緊皺,朝楚徽微微低首道。
“這其中滲透較為嚴重的是驛傳體係,如此也就能解釋通在此前出現的猖獗走私,六扇門恐也被他們給利用了。”
“這不可能吧,鳳羽司才成立多久啊。”
楚徽難以置信道“他們如何……”
“這有什麼奇怪的。”
楚淩低沉的聲音響起,“難道在鳳羽司籌設之前,北虜就沒有暗樁了嗎?隻不過有了鳳羽司的存在,使得他們聯係更緊密了。”
“皇兄,這要嚴查啊!!”
楚徽聽到這裡,立時道“這還了得,在我大虞中樞及地方,居然有北虜的暗樁滲透,那……”
講到這裡時,楚徽講不下去了。
這是超出他想象的。
如果不把這些暗樁都挖出來,那牽扯到國計民生的大事,還有一些對內對外的決策,如果說被他們傳遞到北虜去,大虞豈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也是想到這裡,楚徽聯想到西川、東籲、南詔等國,畢竟北虜都能做這樣的事,那他們憑什麼就不能?
“查是肯定要查的。”
楚淩撩撩袍袖,表情嚴肅道“而且這個查,不止要局限於鳳羽司,還要兼顧到彆的才行。”
“眼下敵在暗,我在明,此事要查的話就必須要秘密進行,不能叫這些暗樁有所警覺。”
“甚至在查到一些暗樁時,還要對外編一些要案,所以逆藩案,六扇門走私案這些要案,今後要存在很久,即便查清了,也要對外公布沒有查清。”
楚徽、臧浩、羅織他們露出了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