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道:“您絕對想不到,她不但成功逃出了宮禁,還找到了棲身之地呢!”
惠妃冷冷盯她:“咱倆好久沒有切磋了……”
“娘娘彆動手……”西風在外人麵前冷語冷麵的,私下跟主子經常開玩笑,看惠妃急了連忙說實話告知,“那宮女,她逃進了瑞王府!”
惠妃愕然:“確定嗎?”
“鎮國公府的人查出來的,告訴了悅貴妃,悅貴妃又讓人悄悄知會給昭妃。”
惠妃皺眉琢磨。
“悅貴妃這個時候,想必不能再坑昭妃了,消息多半是真。鎮國公府這是不敢沾瑞王,想等著昭妃出頭呢……”
眼神一利,又問道:“這種秘事,怎麼你從春熙宮輕易就聽來了?難道昭妃還能親口告訴你不成?”
“為了照顧昭妃,春熙宮的近侍從刑房放出來幾個。奴婢送了藥從內殿退出去時,香宜剛得了長樂宮的消息,匆匆進屋告訴昭妃。奴婢略走慢了幾步,耳力又好,便依稀聽到了。”
惠妃立刻白了心腹一眼。
“什麼時候葷油吃多了,把腦子都糊住了。昭妃主仆猴精猴精的,能讓你偷聽到秘事?那是故意讓你聽到呢!”
西風一怔。
立時反應過來:“悅貴妃等著昭妃出頭,昭妃又想讓您出頭?”
“不然呢,香宜不能等你徹底走出了春熙宮再稟報嗎,就差那麼一會兒都等不及?”
皇帝和瑞王表麵上兄友弟恭的,其實彼此之間關係微妙,稍微聰明一點的都看得出來。
起碼宮裡的高位,沒一個傻的。
哦,不算康妃。
如今悅貴妃遭了難,鎮國公府在宮外的勢力自然全力幫忙,查到臨水去向並不意外。
但,涉嫌謀害皇嗣的罪奴,跑到瑞王府躲起來。
這個事就很令人浮想聯翩。
弄不好就是皇家大案。
涉及謀逆。
鎮國公老謀深算,怎麼會做捅破窗紙的人。
把消息傳給昭妃,昭妃作為受害人、或者參與者,如何使用這條消息,便會決定事情的走向。
鎮國公和悅貴妃一方,看昭妃怎麼行事,就知道他們自己該怎麼行事了。
但昭妃卻把消息又轉給這邊……
惠妃一哂。
“昭妃啊,救了你一回,你還敢算計姐姐我!”
惠妃吩咐西風做點吃食,“清淡點的,但也要滋補,等我午覺睡醒了去春熙宮走一趟,探望探望人美心善的昭妃娘娘。”
*
“這群狗奴才,看把娘娘打成什麼樣了,娘娘您怎麼這麼傻啊……”
春熙宮內室。
博山爐裡燃著安神鎮定的沉水香,緋晚趴在枕上,卻很清醒,還沒睡著。
香宜一邊喂水,一邊滴淚。
“哭什麼,又不怎麼疼。”
“哪裡不疼了,多少板子啊,看看您身上的青紫。”
“都是皮外淤痕罷了,唬人的。”
緋晚一邊慢慢喝水,一邊慢慢告訴香宜,她挨打的時候用了一些小伎倆。
適當繃緊和放鬆身體,隻要時機得當,就能卸掉板子落在身上時的一部分力道,也能護住一些關鍵要害。而且當時一直行氣,並注意保護臟腑,所以並沒有內傷。
外傷養一陣子就好了,不足為慮。
疼?
比起前世那些折磨,這點疼算什麼。
至於虛弱,九成都是裝出來的。
不虛弱,能感動悅貴妃嗎。
能激怒惠妃嗎。
能得到皇帝的內疚和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