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袞假司馬是個會做事的人,康、許二人畢竟不是沒有絲毫根基的散修,許多該分潤出去的好處,袞假司馬他老人家也不會吝嗇的。
“上受二位司馬洪福,下賴二位市尉勤勉,咱們重明坊市已營建得差不多了。計有大鋪三十,小鋪一百,皆被各家租賃去了,最短的也簽了十年租約,最長的更是租了半個甲子。如此一來,咱們營建坊市所用的公帑,便已經收回了九成之多。”康大掌門是個會算賬的,一聽到此言便眯起眼睛來。
蓋因州廷修建重明坊市雖然了不少靈石,可坊市中這些鋪麵租子開出之前康大掌門儘都過手看過,也與馮恩有過商量,印象不淺。
當時康大寶隻覺這些鋪麵租子大都不低,怕是不好租出去,為此還與馮恩爭論過幾句,誰料州廷那邊吹了風,這租子再高些怕都不愁租。
康大掌門雖然眼皮淺了,給出了錯誤建議。
可若真似馮恩所說,重明坊市已收了這麼些年的店租,那營建的本錢也該早早收回來了才對,怎麼可能才止九成而已?
馮恩話音剛落,康大寶便要發問,卻見鄧百川已遞上兩個金色儲物袋過來,康、許二人一家一個。
隻用神識粗粗一掃,康大掌門便看見了三十枚中品靈石整齊躺在儲物袋裡頭,許應石的那袋裡頭不知道有多少,康大寶隻看他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便知道也不是個小數字。
“二位司馬得知此事大為欣慰,隻道大家儘心用命,特意獎賞的,兩位市尉放心拿著便是,不妨事的。”鄧百川臉上掛著笑臉,其實卻很是注意二人神色變化,若真有那給臉不要臉的,他就要回報司馬府以作後計才是。
“原來如此。”康大掌門大笑著坦然收下,當年他在靈石礦脈做蛀蟲的時候還隻道霍家有霍淳這類損公肥私的後人合該敗落,倒未想過原來這些從京畿道來的大人物也都是一般樣子。
再想一下倒也不奇怪,這大衛仙朝的官員們若都是克己奉公的,那他們匡家的天下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副風雨飄搖的局麵。
隻打發康大寶這小角色便了三千靈石封口,這司馬府上上下下這麼些官員層層分潤,不知要靡費多少。
更不提二位司馬自然是要收大頭的,重明坊市收了這麼多年的租子之後營建費用居然還有一成缺口要補,便不奇怪了。
這靈石拿了也未必燙手,想來二位司馬既然敢拿,那便自有能把賬目做平的手段。
就算事情敗落,這口鍋多半也扣不到康大掌門頭上。
畢竟他是被南安伯匡琉亭親口讚許過的“忠義之士”,若是被人揪出來扣上了個“貪官蠹役”的帽子,那不是打了伯爺的臉麼?
在雲角州這個地方,打伯爺的臉,跟扛旗造反又能有幾分區彆?
既然有家有業的康大掌門都收了,隻身來到雲角州掙富貴的許應石自不會覺得靈石燙手,美滋滋收下,看著馮恩,眼中浸滿期待之色。
“最好是,念一句出來,便給一個儲物袋封口。”
鄧百川仔細端詳了二人麵色過後,放心不少,掩在袖中的刀筆和玉簡也收了下去,一昂頭示意馮恩繼續。
接下來的馮恩所述的事情就令得許應石有些無聊了,坊市中有多少家鋪子賣靈穀靈米作價幾何、有多少家丹坊器鋪如何分布、有多少家青樓楚
在聽到這兒的時候許應石提了興趣,畢竟他將來多半是要去做個貴賓的,關心價錢倒也正常。
遺憾的是許假尉最關心的部分馮恩隻是一筆帶過,他講完了這些,複又提起了一件事情:“坊市緝盜所還未籌備,這方麵還需二位市尉上心些了。”
康大寶與許應石皆聽得目光一凜,想來這就是上頭的二位司馬做出的安排了,讓鄧百川帶著馮恩管著資糧分配,讓自己二人召集人馬組建緝盜隊,共管坊市武力組織。
不過這件事倒未必好做,先前火龍道人誇讚許應石所說的他近來將左近匪修劫修橫掃一空不過是句虛話。
莫說許應石幾次出去都隻是虛應故事,就是他真把左近的作奸犯科之輩都繩之以法了,可那劫修、匪修、邪修這三類修士也跟離離原上草一樣,是可以春風吹又生的。
這三行又沒有什麼準入門檻,不止互相之間切換自如,便是尋常散修某一天突然加入其中也毫不奇怪。
許應石本事再高強,也不過一個練氣修士,哪有那般大的本事在這般短的日子裡清剿乾淨。
如今這世道愈發混亂了,近些年已有不少被州廷破山伐廟過後,失了門派庇護的築基弟子都出來殺人越貨了,因此雲角州中那些小家小戶和散修們日子過得更加艱難。
重明坊市鋪了這般大的攤子,自然需要常備一支可靠武力應對才是。
此次要建的緝盜所,按照上頭的意思可能是要康大寶與許應石二人合力共管。
可叫子一起出去要飯都還要先講清楚誰吃第一口呢,這支隊伍成立之後到底姓康還是姓許,可就有些說法了。
許應石目光中登時升起凶意,康大掌門則被他瞪得有些發怵,早知道有這事,他就把蔣青也帶來了,三人合力,縱算鬥不過這個暴虎馮河之輩,也當可以自保才是。
現在麼,好像有些麻煩。
“怎麼,假尉要與我打個擂台?”氣氛凝重,康大寶故作鎮定,笑了一聲。
許應石哼了一聲,未應話,目光不見鬆懈。
鄧百川此時笑吟吟地站了出來,輕聲言道:“二位市尉莫急,家師早早言過,先把緝盜所建起來,他看看再說。”
聞聽此言,許應石的眼神柔和下來,袞假司馬這個從一介小卒一路拚殺到如今地位的上官,於他心中分量可不是火龍道人那等築基可比的,他的話,許應石自然要聽。
既然袞假司馬要他二人先將這緝盜所建起來,那便是要拉丁入伍,再做考教了。
在戰場上吃夠了兵卒散漫之苦的許應石皺起了眉頭,若是再拉來一群散修,倉促成軍,怕是入不得司馬法眼的。
可他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才能找得到人呢?
許應石這個沒太多腦子的人都能想得到的事情,康大掌門自然也想得到。
可自經曆了征討采石王家、攻滅五相門、三香教獸襲墟市這一係列事件,平戎縣原本的勢力局麵基本已經重新洗牌了,許多曾經與重明宗親近的勢力都受了不小損失,怕是難以出人手了。
“除了自己弟子以外,還能從哪裡拉些靠譜的人來呢?”康大掌門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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