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受死!”鱷元此時的威勢對比先前又豈止漲了一籌,鋸齒大陣再出,殘缺的斷齒稀稀拉拉卻能打得方才還凶威赫赫的屠劋寶光大斂。
“這處石室又是什麼來頭?這其中怎麼會有妖獸內丹?若是有妖獸內丹,那外界的上修們怎可能按捺得住?
這畜生不過才二階上品,還未到結丹時候,便是吞了妖獸內丹,又怎麼沒有爆體而亡?!!”
袁豐這滿肚子疑問無人解答,鱷元正為相伴多年的三名兄弟次第隕落而震怒不止,自是不可能再將這妖獸內丹是觀魚上修那頭紫鱗伏山龜所留的消息說與前者聽!
袁家少爺的戟法到底不俗,晃過斷齒大陣,重重落在鱷元脖頸一劃。
而令得袁豐大感訝然的是,這向來無往不利的寶貝此次卻是失了銳氣。
鱷元吞入腹中的內丹正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化開,充盈的丹元將它的肉體疾速滋潤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鏘”,戟光竟然隻在在鱷元厚實的皮甲上留下了一道淺痕,才剛見血,就被擋出,回落袁豐手中。
後者麵有驚色,心中暗道:“隻這麼會兒工夫,這畜生怕是快能敵假丹了”
“轟”,不待袁家少爺多想,一道要比先前更粗壯許多的綠釉水箭從鱷元口中噴出,水汽凶猛、迅疾非常!
袁豐不敢怠慢,步法運轉到了極致,亦不過將將拉開與其的距離,便被足有兒臂粗細的水箭攆上。
“砰!”屠劋被水箭擊飛出去。
一時之間,場中水汽翻騰,如有春雨溉下,澆下來點點落。
發髻濕透的袁豐則被震得胸口一悶,先前強壓製住的傷勢再不能忍,令得其眼前一黑,伸出的手好懸未能將那倒回保命靈器接了回來。
“要遭!要走!”袁豐吞回惡血,心中焦急。
他到底是山南道同儕中數得著的人物,隻短短片刻功夫,即就攻守易勢,使得這袁家少爺立刻便想通了,拖著這副重傷之軀,定不可與此時的鱷元力敵的道理。
袁豐這等人物自是不缺果斷,拿得起亦放得下.
那蹲在角落裡頭抱著陣盤鑽研不止的嬌娃曾令得他食指大動、垂涎欲滴,但此時的袁家少爺卻是半點不顧,連個關切的眼神都吝得給,閃身即走!
“隻待我回了飲冰室中,入了空的房間,當就有脫身之法了。”
袁豐所想算不得差,隻是卻也需得看看鱷元舍不舍得放其走。這畜生見了袁豐動作,斷齒未再結陣,裹挾水汽散亂噴出,顆顆威力都非同小可,由不得袁家少爺半點小覷。
便是袁豐所學《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精妙難言,但他到底未能得其中半分精義,此時麵對著足能與靈器相提並論的一二百枚斷齒,終於還是百密一疏,吃了大虧!
“叮叮叮咚”屠劋與銳齒相撞的連連脆聲倏地一停,被一聲從袁豐寬厚肩頭傳來的悶響所打斷。
鱷元的一枚斷齒擊在了袁家少爺的右肩上頭,直接將後者霸氣側漏的大氅洞穿,輕鬆撕裂了蓋在其下的法衣,給袁豐肩頭留下來一個可怖的傷口。
“嗵”,那枚斷齒透過這個螺旋狀的肉洞,重重地撞在了袁豐右側肩胛骨上,碎成渣滓。
而於此同時,袁豐能清楚地感知到遭斷齒擊中的那塊傷骨已經龜裂開來,濺起的骨屑與碎裂的斷齒殘渣一並陷進他的法體之內。
陡然遭創,痛得袁家少爺挺拔的倏地身子一軟,令得其俊俏的麵容上綻出痛色。
連其口中操縱屠劋的靈決也隻差一點便要斷掉,幾乎就要使得迎麵而來的又一道綠釉水箭賺了便宜,將他這項上頭顱輕鬆擊碎!
“惡獸凶頑,不可力敵,須得走了!”袁豐險險避過鱷元這致命一擊過後,心頭僅存的幾絲僥幸便就蕩然無存。
現而今,勿論是蟾露桂香亦或是阿姊、爐鼎,在袁豐的眼中都已不甚重要了。能否從鱷元的嘴中活下來,能不能活著離開觀山洞府,才是袁豐此刻最需要關心的事情。
兩枚二階極品神光符各貼在兩腿一邊,袁家少爺的速度便就跟著暴漲一截。
“修士,你走不得!”鱷元的怒喝震得遠處的張清苒身子一顫,連手中的陣盤也差點跌落下去。
前者震怒之際,顯然也未徹底失了方寸。
“一刻鐘內,我比回來,道友莫要自誤。”說完鱷元隻給張清苒留了一個頗為耐人尋味的眼神過後,就又攆著袁豐而去。
張清苒在原地呆坐數息,兩道清淚將一雙杏眸緩緩浸滿,溢了出來。
二階洗身陣盤不難解開,隻是這麼會兒時間張清苒便已完成了大半。隻是要不要真依了鱷元所言而行,卻令得這貌美女修千難萬難。
“早曉得,便該早早待在從曾祖派中蟄伏,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張清苒在靈龜石室中的幽聲歎息康大寶自是聞聽不到。
不過他才與蔣青入了暗河未行多久,便見得亡命逃竄的袁豐便是貼著兩道品質不凡的保命符籙,亦也被窮追不舍的鱷元攆了上來。
這畜生在水中的速度卻是要比先前快了一大截,袁豐才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一陣腐臭,鱷元便用一張巨口將其品相不凡的那件大氅扯了下來。
其所剩不多的尖牙利齒也順勢在袁豐的脊背和小腹上刮下來數道肉條,將後者身周的水浪染做紅波。
“慢著!”康大掌門來得太晚,不曉得鱷元吞服了妖獸內丹,實力暴漲之事。
他雖也詫異為何二者之間攻守易勢,但也隻是拉住蔣青,未有輕動。
畢竟眼前這局勢變換得實在太快,康大寶一時都不曉得該如何入局。
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先前被袁豐拋下的六目賢鰥與紫須王鮪的二獸屍身,都已在途中被康大掌門帶著蔣青收攏乾淨。
是以康大寶自也曉得麵前大發凶威的鱷元此時正是暴虐時候,而問題也就在此處。
先前他與鱷元的脆弱聯盟關係是兩方空口白牙許下的,但偏偏現今四頭開靈水獸歿了其中之三,天曉得鱷元這僅剩的一根獨苗還能不能認賬。
需曉得妖獸最是狡詐無常,若是助了鱷元屠滅袁豐過後,那遭這賤畜卸磨殺驢怕是個大概率事件。他康大掌門又怎麼能做這檔子蠢事?!
至於幫袁豐?康大寶便是將肚皮都挖空了,也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與蔣青有什麼能幫袁豐的立場
如此一來,坐山觀虎鬥,做個河蚌相爭旁邊得利的漁翁,當是康大掌門此時最好的選擇。但他卻未想到,此時的袁豐並不是在戰略轉進,而是山窮水儘!
不過隻是幾息時間過去,蔣青與康大掌門便都察覺出來不對了。
“這鱷元怎生突然間變得如此厲害?!”
“哢吱”袁豐的右腕連同其上靈器護腕被鱷元尖齒輕易切斷,與它們一同落於水中的,還有袁家少爺手中那寶光粼粼的屠劋。
在旁看得此幕的康大寶頓時心頭一寒:“做不得漁翁了,怕是該跑!”
“好畜生!!”袁豐笑罵了一聲,曉得自己確是敗了。若是全盛之時,他不是不能嘗試從這惡獸口中逃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