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門之上，方清的元神看到了一位老人。
這一個老人，白發蒼蒼，躺在一塊大青石上，麵對夕陽。
他的衣衫襤褸，看上去十分古老，根本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整個人口中喃喃，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方清邁步，帶著葉凡和龐博到了那裡。
“真的是他，我們在前往荒古禁地時遇到的就是他。”
“他現在看上去，似乎……很可憐。”
葉凡和龐博目光看去，神色一變，眼前那個老者正是他們見過的瘋老人，不過此時這位瘋老人看起來有些可憐，他的臉上有無限的眷戀與傷感，兩行眼淚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矚目。
按照這些日子傳來的消息，這一位老者應該是六千年前的絕世強者，當年在東荒少有敵手，如今卻看上去十分可憐，讓人心生同情。
“前輩……”
葉凡忍不住開口，他想要幫助這一位老者，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幫忙。
老瘋子目光看了葉凡一眼，卻不理會，似乎天底下的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的關注，隻有那亙古存在的一輪太陽蒙牛吸引他的心神。
“那一年，殘陽如血……”
“那一年，萬物凋零……”
“那一年，天璿隕落……”
老瘋子看著天上的太陽逐漸西沉，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似乎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之中無法醒來。
方清，葉凡與龐博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說。
勸這位瘋老人，說昔人已逝，活者當珍重？似乎也沒有意義。
三人就這麼看著瘋老人。
而當時間流逝，太陽落下，老瘋子眼中的傷感之色全都消去，他的目光之中射出一道道光華，簡直可以洞徹虛空。
“她們的氣息！”
這一刻，老瘋子的目光看向了葉凡，一把抓住葉凡的手臂，往前一拘。
刹那之間，一個美麗女子的形體出現在了虛空之中，栩栩如生。
這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體態輕盈，明眸皓齒，活靈活現，近乎完美。
老瘋子看著絕美女子，臉上顯現出痛苦的神情，他繼續一抓，頓時無儘的白骨出現，密密麻麻，當日在九座聖山之上的無數白骨，全都出現了。
老瘋子的神情變得越發奇怪，他大哭起來，又大笑起來，好像瘋了一般。
他一會哭，一會兒笑，讓人忍不住升騰出幾分可憐情緒。
片刻後，老瘋子的眸光之中射出兩道璀璨的光芒，竟然在虛空之中刻印下一個“道”字。
道字。
方清的目光也在打量這一個道字，這一個字，蘊含了許許多多的玄妙，似乎是老瘋子半生的道法凝結。
當這一個道字出現之後，無論是天璿聖女的圖案，還是無儘的白骨，都緩緩進入到了這一個道字之中。
一種獨屬於老瘋子的意境，在虛空之中流轉出來。
方清感受著這種道韻，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東西，那一年，天璿聖地舉派進攻荒古禁地，那一年，天璿聖地信心滿滿，那一年，為了成仙不顧一切。
為了成仙，無數的修士迸發出一切的勇氣和智慧，卻在進入荒古禁地之後化作了皚皚白骨，即便是天璿聖地的聖女，都化作了荒奴。
一切的努力化作了痛苦，斯人已逝，而活著的人痛苦無比。
無數的意境，心靈，都在那一個道字之中，化作了一副神圖，在這幅神圖之上，又被老瘋子刻下了一個“仙”字。
仙字。
光華燦爛，又似乎血淋淋。
道字與仙字都在一幅圖上，按照一種玄妙的方式流轉，到了最後，道字似乎都變得暗淡，那天璿聖女的身軀都變得模糊起來。
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似乎老瘋子在得情而忘情，隻有一個“仙”字大放光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這一個仙字，簡直蘊含了這位老者全部的道果，被他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上，最後內部的情景全部模糊隻有一個光華燦爛的“仙”。
“這位老人在乾什麼，是在得情忘情？”
葉凡覺得瘋老人的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讓他無法看清楚，他的腦海之中，想起了關於得情忘情之類的事情。
三人都在注意老瘋子的變化，隨著時間流逝，老瘋子的神情變得平靜。
啪。
這時候他在大青石之上打出去一巴掌。那大青石並沒有破碎，反而在上邊浮現出一副朦朧道圖。
大青石之上，顯現出無數玄妙脈絡，諸多的道紋凝結一道，似乎化作了一種無上神通。
方清，葉凡，龐博對視一眼，各自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訝。
這位瘋老人從他們這裡得到了一幅圖，又送了他們一幅圖，兩不相欠。
此時此刻，方清的元神全部烙印在那副神秘道圖之上，無數的圖案，諸多的道紋，各種各樣的細節，儘數進入到方清的元神之中。
神秘的道圖，徹底被方清參悟明白。
而在一旁，葉凡和龐博也在努力參悟，儘可能記住這副道圖，他們在過去時候見過老瘋子施展出這種道圖，那是一種人間極速，邁步之間可以超越任何修士。
即便是更高境界的修士，在這幅神秘道圖麵前也要黯然失色，根本無法追擊。
兩人都在瘋狂領悟，將整副道圖記住，之後外慢慢參悟。
也就在這時，大青石還是碎了，化作了齏粉，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老瘋子邁步而走，到了一處矮山前。他一步踏出，這矮山化作兩半，露出其中的域門來。
這一座山峰，居然是太玄門的重地，擁有通往各地的域門。
“他進入了我太玄門的域門。”
方清看著老瘋子離開，開口道。
“這位前輩想要借用我太玄門的域門離開？不知道要去哪裡？”
葉凡有些好奇。
“不知道，不過這位前輩要用域門，那就用。反正我們也阻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