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微風拂曉。
知遠縣城外,一襲白衣的朝歲正在平靜眺望著遠處的山峰。
燦烈初陽還隱在群峰底部未能升起,天際昏暗。
這次去靈虛道府修行,他除了孟餘贈送的那把長劍外,沒有帶其餘任何東西,可謂是孑然一身。
城外的大道上,人影稀疏。
孟秋霜裹著一件白色的狐裘,小臉凍的通紅。
她站在路旁,看著身上衣物極為單薄的朝歲和廣寒淩星二人,目光有些擔憂,欲言又止。
至於孟餘則是沒有前來送行。
昨日他與廣寒淩星師徒二人在酒席上回憶著修行過往,心下激動,飲了不少的烈酒,至今還酣睡未醒。
其實照理說他曾是清風期的修為,應該很難被尋常的酒氣放倒。
但因其經年累月在外操勞,體內又有舊傷未愈,所以境界其實早已下滑,現下正維持在半個清風期的境地,麵容漸衰。
廣寒淩星在酒宴上時注意到了這一點,暗自用神識細致的檢查過後,在孟餘入睡期間利用自己的靈氣治愈了其體內大多數的暗傷。
日後不說繼續進境,至少也能恢複到清風期的修為,延壽不少。
晨霧漸起,視線朦朧。
孟秋霜糾結了半天,還是有些擔心,但又想著師公自雲間踏劍而來,是真正的仙人手段,應是不懼這霜寒風凍的。
劍光在官道上升起,一瞬間便穿破了雲霧。
廣寒淩星的劍很大,劍身很寬闊,朝歲僅看一眼便知曉踩在上麵完全不用擔心擁擠的問題。
“走了。”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朝歲縱身輕躍,穩穩落在了那劍上。
劍光稍後便破空而去,於天邊轉瞬即逝,什麼都未留下。
......
......
靈虛山脈的百裡山林中,那座最高的險峰叫青雲峰,向來是靈虛道府掌教的傳道之處。
隻不過如今執掌道府的妙道人遠遊在外,所以廣寒淩星暫居於此。
“大師兄,師父去了何處?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禦劍離開。”
無花的參天古樹下,那群豐神俊朗的少年少女們正圍著荀越好奇打探。
廣寒淩星禦劍外出雖然是因為小師弟孟餘的一紙靈鴿傳訊,但關於信紙上麵寫了什麼,其實他也不清楚。
隻知道事情應該頗為緊急,否則不至於讓師尊親自出手。
看著眼前這群身為記名弟子的師弟師妹們,荀越不由暗自歎了一口氣。
原本以廣寒淩星在道府裡的修為和地位來說,已是不該再出來收徒傳道。
但無奈靈虛道府的規矩一向如此,未晉升極道三期的弟子依舊屬於三代弟子的範疇,沒有資格作為師長擇峰自立。
荀越修行至今仍舊處於寒水期圓滿的境界,距離極道第一境靈元期雖無限接近,但仍然沒有絲毫突破的靈感,所以依舊每日在青雲峰上下往來。
在如今靈虛道府的幾個長輩當中,除了身為掌教的妙道人沒有收徒之外,其餘幾位師叔門下已經都有極道期的弟子挑起大梁。
而這也是廣寒淩星作為代掌教被眾人詬病的一點。
荀越暗自歎了口氣,知道修行這種事,就算再怎麼心急也是無用的,更何況自己選的還是最為艱難的體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