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外煤市街的老字號飯店，泰豐樓。
二樓的包廂裡，林三七和林苦參父子麵對麵坐著，服務員不斷地開始上菜：
「兩位同誌，這是我們泰豐樓的招牌菜炸烹蝦仁丶油爆肚仁丶乾鱖魚丶炸響鈴雙汁，燴三丁丶棗泥方譜。」
林苦參看著一桌子好菜連連擺手：
「行了行了，就我們父子倆，沒必要上這麽多菜，吃不完不浪費了嘛。」
服務員心想，這可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都什麽年頭了，這倆父子還這麽造？實在不知道國家多困難，麻煩出了三環往京效農村去瞧瞧。
林三七不知道旁邊的服務員在心中吐槽，隻是嘿嘿一笑：
「老爸，正因為隻有咱父子倆，當然要敞開了肚子吃，如果有外人在，我才不敢正大光明下館子，還點一桌子好菜呢。」
這時候服務員出去了，將門帶上，林三七瞥了一眼欷歔說道：
「再說，現在不吃，將來想再吃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了。」
林苦參剛要動筷子，聽到小兒子這麽說，嚇得筷子都差點掉桌上：
「七仔，你這話我聽不懂呀，你是覺得國家還會持續困難，食物難以供應，還是為父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了？」
林三七啞然失笑：「爸，想不到你也挺幽默。」
林苦參重新開始夾起菜來，淡淡問道：
「你專門把我約出來，肯定是有事跟我商量，不想讓你阿媽和媳婦知道，事情還不小。說吧，我頂得住。」
林三七放下筷子，認真回道：
「老爸，我還真有事情要跟你商量，這是關係到我們林家的大事，但絕對不是壞事。」
林苦參筷子不停，眼睛看著菜，仿佛很隨意說道：「繼續說。」
「爸，我一周前已經跟程領導丶景領導彙報過了，想讓您和我媽，包括大哥一家，二哥一家前往香江定居……」
可憐老林大夫的筷子差點又要掉到桌子上了。
「昨天晚上我跟景領導通過電話，這事上級還在研究當中，爭議很大。但景領導告訴我，最大領導原則是傾向於同意我的要求。」
林苦參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內心的震驚：
「七仔，之前你跟我提過，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麽你一定要讓我們全家去香江？你要知道香江就是國外了，出去難，回來更難。關鍵是我們出去了，你怎麽辦？」
林三七心想，自己有上帝視角，知道未來幾年國內的狂風暴雨，像林苦參這樣解放前的「富豪」未必躲得過去。
但這話不能說，說了也沒人信，反而還會被上級部門反感，覺得你在詆毀國家。
「老爸，是這樣的，我在香江呢開始要發展自己的事業了，主要是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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