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關心之語如同細細密密的春風般拂進了小林氏的心靈。
她哽咽著抬起頭,注視著寧蘭道:“姐姐,我這次來西北,可是叨擾了你和姐夫?”
小林氏仿佛忘記了當初是如何地算計著寧蘭。
寧蘭聽了這話,知曉小林氏已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
她不想將小林氏逼死,卻也……因為從前的事無法再信任她。
所以寧蘭隻道:“夫君與我已經知曉了你的遭遇,彆怕,往後你們就待在我們府上,不必害怕旁人的目光,也不會有人害你們。”
這已是寧蘭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隻可惜小林氏不知饜足,隻上前攥住了寧蘭的柔荑,道:“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的夫君……生死未卜。”
這話還沒有說完,寧蘭便木然著一張臉甩開了小林氏的手。
“珍兒,有些事我不提是因為我不想破壞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可你當初算計我的事,我還沒有與你算賬呢。”
寧蘭冷聲道:“我勸你還是想明白些吧,我和夫君能給你們一處安身立命之地,已經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了,你可彆將這最後一點情分給耗儘了才是。”
話音甫落,小林氏的眸中立時蓄滿了熱淚。
她凝視著眼前的寧蘭,眸光陌生又害怕。
她不知曉自己的姐姐怎麼變成了如此冷漠的模樣。
但可以確定的是,姐姐已經不再像當初那般信任著自己了。
“是我不好,姐姐彆生我的氣。”
小林氏流著淚說道。
瞧著她如此可憐的模樣,寧蘭又有些於心不忍。
隻是她心裡明白,自己對小林氏的體貼隻能換來她變本加厲的索求。
魏錚已決定不再插手陸禮與李慎之間的事。
她也不能心軟。
“你好好養病,無論你缺什麼,都告訴沁兒就是了。”
說著,寧蘭便決絕地離開。
小林氏目送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一顆心恍如被人放在油鍋裡煎煮了一番。
片刻後,沁兒拿了好些吃食進屋,並笑著告訴小林氏:“咱們夫人心裡還是看重夫人您的,夫人該聰明些,彆將兩人的情分都耗儘了才是。”
這話一出,小林氏連眼淚都不再流淌。
是了,她不可能說動寧蘭與魏錚去救援陸禮。
如今她和孩子們能得到寧蘭與魏錚的庇護,已是這兩人看在往昔情分上了。
她不該奢求太多。
隻是想到生死未卜的陸禮,小林氏傷心得闔上了杏眸,立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可把沁兒嚇了一跳。
“夫人,您可彆嚇我。”
剛走出屋舍不久的寧蘭聽到沁兒的呼喚聲,立時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一進屋,她便瞧見了昏迷不醒的小林氏。
寧蘭到底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小林氏如此悲慘的模樣。
她一邊讓沁兒去請來了府醫,一邊道:“何必呢?陸禮已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你和孩子們能保下一條命來已是萬幸,何必要將自己作踐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