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其實一直不大喜歡貴婦們之間,你來我往、似是而非的聊天方式。
總是半晌說不到個重點,平白耽誤功夫,照她看,她們過來之後根本都不必如何寒暄,直接說出所求就是了。
錢氏聽完差點氣死:“你……你這個混賬,你怎麼如此無禮!”
這個沒腦子的蠢東西!
容枝枝也是詫異地看了容玉一眼,除非已是十分相熟、或是打算翻臉,否則世家貴族之間來往,言語間的寒暄是少不得的,這是禮數,展現的也是一個家族的教養。
同樣,彼此心照不宣的試探,似是而非的表達也總是少不得的,因為隻要不說的太明白,便不會將話說絕,談話間、甚至是將來,雙方也會有個退路與和緩的空間。
錢氏頭疼地對容枝枝道:“阿玉是我最小的孩子,平日裡嬌慣了些,說話有些口無遮攔,等回去之後我一定再好好教她!”
容枝枝心想,都已經這個年紀了還沒教好,將來怕也是更難教了。
這般性子,若隻是嫁給一些小官家,或是平頭百姓家也還好,那些高門卻是萬萬想不得了,能叫夫家一萬個看不上眼,也是沒法子在夫人們的聚會上幫襯到夫家半分的!
錢氏扭頭對容玉道:“給你堂姐道歉,保證你日後在她跟前不會如此失禮了!”
見母親這樣說自己,容玉也很不高興,但她也看得出來母親真的生氣了,便也沒敢繼續造次。
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做錯的她,不情不願地道歉:“三堂姐,我再也不敢多話了!”
錢氏也是一臉頭疼地道:“罷了,罷了!既然這丫頭嘴上沒個遮攔,那我也不瞞著枝枝你什麼了。”
“其實我們這一回前來,也是有事相求。”
“如今枝枝你已經貴為首輔夫人,伯母便厚顏想著,你能不能想法子叫相爺將你伯父調來京城?”
“你伯父真的是做夢都想當京官,其實你父親本也是想著,瞧瞧這兩年有沒有機會將他調過來,可偏生的老太太去世,你父要丁憂守孝。”
“先前容家的族老們,又在你的婚禮上惹了陛下不快,你父親如今便更不敢妄動。”
“正是因為如此,我這才求到了你的頭上!”
容枝枝想了想,輕聲道:“朝堂上的事情,我從來是不插手的,夫君整日裡本就十分忙碌,我也不願意再給他添些麻煩。”
“不過既然伯母說,先前父親本就打算將伯父調來京城,那想來伯父也是有些能耐的。此事我會與夫君提一提,但能不能行,我就保證不得了。”
“夫君並非任人唯親之人,若他覺得不妥,我不會勉強他,這一點還請伯母諒解。”
容枝枝還算是了解自己的父親,對方雖然缺點不少,但在為官上麵還算是正派,若是伯父沒有這個能力,父親也不會起這個心思。
倘若伯父調到京城,當真對大齊是好事,容枝枝自然也不會反對。
錢氏聽到了這裡,便是大喜:“好好好!枝枝,你有這句話,伯母便放心了!不管成不成,你都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容枝枝如此乾脆地答應了這件事,倒是叫錢氏提第二件事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了:“還有一事,就是你妹妹的婚事……”
說著,她還把容玉往前麵推了推:“這個丫頭,眼高於頂,我們給她相看了不少親事,她不是看不上這個,便是瞧不起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