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就是這樣的,來的時候極其猛烈,毫無道理,連自己都沒辦法控製,理智被情感騎著走,整個人就像是中邪了一樣。”
容枝枝沒想到,與南梔說這事兒,竟是叫對方想起了與霍成煊的傷心事。
她一時間有些內疚:“我……”
顧南梔衝著她搖了搖頭,平和地道:“你不用擔心我,我說的隻是我當初的感受,現在我已經放下他了。”
“我眼下與你說這些,都仿佛是在說旁人的事。”
“你不知道,陷入糟糕的愛情,又無法自拔之時,人真的容易變得很不像自己。”
說著,顧南梔自己都好笑:“我至今無法與當初那個在天地盟,動不動就以淚洗麵的自己共情。”
“甚至我回頭怎麼想,都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
“所以苗氏的事,你實在不必太生氣。”
“這是她的情劫,如果是注定要渡的,外人都是無法插手的。”
“苗氏甚至有可能知曉了欠條的事,可還是因為放不下那段感情,幾經掙紮之後,還是忍下來了。”
“你要知道,能叫她放棄齊子遊的,絕不會是你的善意提醒,而是撞到頭破血流的她自己。”
正如當初,霍成煊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枝枝的到來、因為枝枝的慫恿,才選擇離開他。
但顧南梔清楚,不是的!
是因為自己對那個人,對那段感情已經覺得累極了,在一次次被放棄,一次次看見他與彆人親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再也過不去那個坎了。
那麵南牆,她選擇不撞了。誰都沒法叫她回頭,決定回頭的是她自己!
容枝枝一時間沉默了,苦笑了一聲:“我倒是真沒想到,這事兒能這樣複雜……”
顧南梔笑著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很幸運,你至今不明白這些。”
能夠明白的人,都是在感情上受過重創的人。
齊子賦傷害枝枝,好在枝枝沒愛過他。枝枝如今好似愛上相爺了,但相爺是個好男人,沒叫她吃這樣的苦。
容枝枝覺得無奈:“我本想著,她到底算是我的師姐,我若是能夠提醒她及時抽身就最好不過了……”
顧南梔搖搖頭,開口道:“沒有人能提醒她抽身,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
“苗氏定是有疑心的,但她今日還是選擇了站在她夫君那邊。”
“甚至明明你救過她的兒子,她還叫你道歉,你仔細想想這其中緣由!”
容枝枝忽然就不想想下去了,越想越糟心。
顧南梔:“陷入愛情的人,腦子裡往往就隻剩下愛情了。”
“即便你與苗氏是至交好友,你勸她離開一個壞男人,都是十分艱難的事,何況你們並不相熟了!”
“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常常見著自己的好友以淚洗麵,於是憤怒地勸她離開壞男人,可第二日一早,那兩人又和好了?”
“最沒腦子的那夥姑娘,與心上人和好後,還會對郎君說,我的密友昨日對我說了你什麼壞話,叫她的密友沒法做人?”
容枝枝:“……”
這她還真的不知道!
顧南梔笑笑:“如果苗氏真的有對齊子遊死心之日,她冷靜清醒了,應當能找回從前的她自己。”
“到那個時候,她就會明白你是真正想救她出苦海的人。”
容枝枝有些氣鼓鼓:“罷了,左右我與她也並不相熟,隨便她吧。”
“她若是想不明白,定要與齊子遊一輩子在一起,同齊家人做一生的家人,我也祝福他們!”
“其實她與齊子遊還挺合適的,千萬不要分開,就讓齊子遊立刻將她哄好!”
顧南梔聽她說氣話,也止不住笑。
她當然清楚,女子見著那些為了男人變得沒出息的姑娘,覺得恨鐵不成鋼的時候,便是枝枝眼下的模樣。
兩人正是說著。
馬車停下,朝夕開口道:“夫人,咱們快回去吧,府上的人來稟報消息……”